,去嘴中含融化了。
回到僧房,他虽又一头倒下了,却再也睡不着,因那烛火仍是诱人不止。他气恼,一骨碌起身,捧着碗油,通通喝尽了,抹了嘴笑道:“聊胜于无,到底带着些肉性。”
刚又躺下,却再度起身去禅房,问:“师傅,你可还有灯油不?!”
老和尚道:“仍有不少。怎地了?”
“你且别问,可再给我些。”
“给得够多了,点到明日也不成问题。”
“不瞒师傅说,我通通喝光了!”
老和尚愀然道:“王孙的日子竟至于此乎?!”
便起身,执着去尘的手去灶间。他用工具,从泥地里刨出一只大灌子:“里头都是灯油,王孙想喝便喝,就当是吃肥肉。”
去尘揭了盖,见白花花的满是油,便去拿了一双筷子,挖了便往嘴里送。吃了几大口,他实在腻味了,便不再吃了:“不能再吃了,毕竟不是真正的肉。”
老和尚好心道:“小施主明日可再寻那瞎少年去,央求他说与你听是如何找来吃的。”
“不睡了,索性与师傅说说话,说说长安未尝不可。明日一早便去找那瞎小子,看他此番如何打发我。”
两人回禅房相向而坐。去尘肚里难受,后悔说:“不该吃那么多灯油,如今都在俺肚里熊熊燃烧呢!”
老和尚便拿来茶炉、茶具,烹了茗饮,替他驱肥逐腻。几盏清茶落肚,去尘感到好受多了,便与老和尚唠起长安来:“师傅去过长安?”
“去过许多回,宿在大慈恩寺。也曾登上大慈恩寺塔,眺望大半个京城。”
“师傅以后还去的话,可去我家找我,我说与我家阿爷你的诸多好处,叫他出钱,为你在京城盖一座禅寺,从此师傅无须在这见雪不见人的熊耳山里修炼了。”
老和尚笑道:“小施主好意老衲领了,只是那时你阿爷早不是宰相了。”
去尘嚷道:“我阿爷那时必定还是宰相!即便他死了,宰相仍须由我家的人来做,或许我也轮得到呢。”
“怕只怕用你家钱财盖得大佛院,香火也起不来,白白糟蹋了。”
去尘诧异道:“这却是为何?!”
“任何东西只要是沾得你杨家的油水,万难燃烧得兴旺了。小施主前些日一路走来,沿途想必耳闻目睹你家的口碑,尤其是你阿爷的口碑了。”
去尘想起来了,埋头好一会儿方才道:“是哩,弟子都听见看到了,可一直不怎么信,也总是加以回避。”
“今日为何不回避了,承认了?”
“今日弟子是在法师跟前,真人面前不说假话。”
稍顷,去尘很是困惑:“为何那么多人都恨我阿爷,连我也连带着深受其害?!”
老和尚啜着茶说:“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