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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述本要跟猪瘦、羊肥挨着睡,现在听到去尘这么说便起身,拿着自家铺盖到他边上他作一头睡,且不慌不忙道:“那头太挤了,去尘兄让我一丁点地方吧。”
去尘看了他半晌,只得朝墙挪了挪:“可丑话我说在前:明日一早你见得着见不着红日没个准数呢!”
学述一笑,脑袋挨着卷起来的冬衣,——他加入这一行人比较晚,故此未能得到可以派多重用场的箭壶。他对去尘说:“若如此说,你也一样。”
去尘不再说什么,气鼓鼓闭上眼睛。
解愁、晋风在土地公公后头睡,朝向去尘、学述,一直不肯闭上眼。解愁觉得这不是办法,便小声道:“晋风姐姐先睡,我看着,一会儿再由你替我,如何?”
“不,解愁妹妹先闭眼。反倒是你,替去尘操了一整日的心,准累了。”
解愁很感激,她便先合眼了。
众后生此时都呼呼睡了,只有秦基业独自在塑像跟前打着烛火,照看从长安国子监拓得《皇舆图》,以便预先确定明日的行程。除了机警的鱼二、元宝,所有少年都睡在土地祠里头。
——他二人每逢夜里总是摇身一变,成为“斥候”,即游动的哨兵,除非翻雨主动来替换。
话说打伏在外头的“斥候”鱼二、元宝隐藏在树丛中,身上已被名目不同的小飞虫咬得肿烂了。
熬了大半夜,眼见得东方渐渐浮起一片鱼肚白,元宝撑不住了,鱼二便叫他就地躺下,枕在牛皮箭壶上打个盹,说:“我可以替你驱赶走虫子。”
元宝便照着做了,脑袋刚挨上箭壶,便觉着自家这一觉必定睡得香甜。鱼二靠在树下望着四处,顺便挥动小树枝,替自家和元宝驱赶密集翱翔的小飞虫。
说来得归功于元宝要睡,脑袋枕上箭壶,不然两人站着,便听不见远处有马蹄声过来;纵使听见了,也为时已晚。
元宝还没全然睡着,听见中空的箭壶里头有不祥的动静,腾腾达达,虽轻微,却清晰。他便跳将起来,对驱赶蚊虫的鱼二说:师傅做的这种叫矢箙的东西妙不可言,叫我清楚听见远处有兵马奔来。”
鱼二连忙也躺下,耳朵贴在箭壶上,果真也听到一阵动静远远而来,大半像是马蹄声,便道:“难怪师傅做了这个好东西,每人发了一样呢!”
两人便不约而同跳将起来,要去土地庙里催醒众人了。
话说秦基业虽然派出元宝和鱼二当“斥候”,但自己的脑袋也枕在矢箙上。但他颓然睡熟了,没有听见腾腾达达的动静,多亏鱼二和元宝跑进土地庙里来说:“有……有大队人马朝这边袭来!”
秦基业即刻跳起来,绰着家伙下令道:“宝卷从后墙上砍出一个洞,一个个钻出去!”
宝卷道:“那些马都在前门外拴着!”
“师傅昨晚已叫鱼二、元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