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花猫摇摇头,说,“喵,不知道,但就是感觉到很不妙,那家伙给你的东西,不要吃,吃了就真不妙啦。”
可是这时候的吉米却忘记了怎么回答,忘记了该怎么去回答大花猫的话。
自从愣了一下之后,他的脸上就丧失了所有的表情,仿佛被人用面粉糊住了面庞,蒙蔽了五官。
断开连接,失去联络。
他失神地望着这个光头的男人,看着他满身的油污,还有那迷魂的白烟。
他的意识在这一刻陷入了恍惚,失却了与大花猫交流的能力。
任由这只又肥又圆的袜子怎么叫唤,他也没有办法清醒过来。
迷迷糊糊之际,男人拿起了一只洗得不怎么干净的碟子,利索地把锅里的食物倒在碟子上,让他放到地上去吃。
吉米接过那张碟子,听话地把碟子放在地上,随后他跪了下来,把脸贴在那张碟子上,仿佛变成了猫最讨厌的狗,一口一口地贪婪地咀嚼着碟子上的食物。
油腻的酱汁沾在他的脸上,肉粒和草叶洒得满地都是,可他全然不顾,全然忘记了流行在人类社会中的所谓得体。
吃完以后,他倒头就睡着了,还像瘸子那样地打起了雷鸣般的鼻鼾。
可身体却站了起来,一昧地低垂着头。
放在平常,他睡觉是从来不会打鼻鼾的,可今天似乎是为了显得自己跟一条吃饱的饿狗一样粗野,他不仅打起来鼻鼾,鼾声还尤为的响亮。
他的额头止不住地渗出冷汗,仿佛是在做一场让人胆战心惊的噩梦。
大花猫怪叫一声,在男人叵测的目光中,快速跑开了。
噩梦里,这条胡同忽然曲卷了起来,像一条黑色的狂蛇一样奋力地摇摆。
矗立在道路两侧的墙随之变得起伏不定,时而朝外瘫倒,时而朝内压逼。
空气越发的稀薄,怪异的味道深入每一个构件,每一个细胞。
什么都显得不太可靠,荒谬至极,万事万物都有可能在下一刻坍塌,又在另一个下一秒重新建立。
被楼房囚禁的人们捂着他们那一张张不存在特征的脸,无声地尖叫着,仿佛势要用这种徒劳无功的手段,妄图拯救他们早已堕落到泥泞里的人生。
黑色的瞳孔里塞满了怒火,愤怒分明却没有任何的声音。
但他们又具备了所有与声音相关的性质,以至于让他们拥有了无穷无尽的力量,好把一切捣毁,又好让一切确立。
所有的物体都在混乱中地扭曲着,包括那个在混沌中踽踽独行的男孩。
一只橘黄色的袜子在他的身前没命地奔跑,为了喊醒他,甚至不惜以身犯险,再次跳到他的胳膊上。
它没命地用爪子摇晃他的脑袋,喊他快点回来,快点清醒。
可他却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