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教授给茶杯加了点热水,喝了几口,又打开电脑查邮件,中间还接了一个电话。
过了半晌,田教授转过头,见赵宁依旧低着头、一直没有说话,估计赵宁已经被晾够了,他转念一想,还有用得着他的地方,说不定还得求江院士和那个关山,再说也不能太过得罪何公子,他便放软语气:“小赵啊,安平和宁平的情况我都知道,你对老区教育事业的热情也值得肯定,但系里现在的教学任务非常繁重,这你不是不知道。省里和市里目前也没有这种项目,所以系里根本没有条件给乡村教师做在岗培训,这不是我个人不支持你的问题。”
“再说了,这种事也不是你一个可以做成的,系里教学岗老师的教学工作量比你们科研岗的大得多,你有时间,他们还没时间呢,对吧?咱们也不能只从自己的角度考虑问题。现在,咱们系几个硕导最重要的工作就是硕士招生和建立完整的硕士教学体系,你们几个科研岗教师的考评也是基于科研成果的。所以我建议,你还是以学校发展的大局为重,做好科研和教学这些本职工作。”
“给乡村在岗教师做培训这种大事,需要所有教师的参与,投入巨大的人力物力。咱们不能为了个人的面子和荣誉,而慷他人之慨,你说对不对?”田大勇端着茶杯,和颜悦色地说。
赵宁睁大眼睛,怔怔地看着田大勇。他听出了田教授的言下之意:你这是想用别人的劳动来给自己捞名誉。在提这个建议的时候,赵宁并没有想那么多,他只是单纯地觉得,这对江安的教育和经济都有好处,对山里的孩子有好处,但是他没想到,在别人眼里,这倒成了他捞取名利的途径。
赵宁心中苦涩,想反驳,但又不知道该从何说起,他暗自握紧拳头,欲言又止,可最终还是决定闭嘴不语,心底里却不由地觉得有点悲凉。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他挣扎了半天,低声致歉:“对不起啊,田老师,我的确考虑得不够全面,给您,给系里添麻烦了。”
见赵宁低了头,田大勇便也不想太过刺激赵宁。田教授清楚地知道,这件事其实是余书记和自己较劲的一个表现,赵宁只是不巧做了炮灰。赵宁虽然和自己没什么关系,但是他是自己招进来的,所以自动地被贴上了标签,余佑仁只想找一个靶子。
田大勇做出一副慈祥长者的样子对赵宁说:“小赵啊,不要怪我对你严格要求。你是咱们系年轻的骨干教师,我对你期望很高。你的专业水准当然是极其优秀的,但是在某些方面,你还是要在脑袋里蹦根弦。以后说话之前,要仔细考虑一下后果,不要被别有用心的人所干扰和利用。”
赵宁点点头,田教授坐到赵宁身边,拍着赵宁的肩膀,温言安抚了几句,表扬了最近几个项目的进展,又把一些赵宁教学的正面反馈讲给他听,然后亲自开门,将赵宁送了出去。
赵宁碰了一个大钉子,不死心、不甘心,但他也无计可施。他没有私心,做这些培训,对他个人职称评审没有任何好处,也不算他的教学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