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一时老道的脸色便难看起来,泥人也有三分火气,被人如此奚落,又是当着晚辈的面,任谁也不可能无动于衷:
“后辈,说话当三思,小心祸从口出,我全真不与人结怨,老道来此处本是无意,可你如此言语,就有欺人之嫌了!”
“后辈?嗯,不跟你计较!”
周相人揉揉脸,轻笑,有些厌倦,懒懒的又接着说:
“若是无意最好,你若以为我是在激你,你只管进去试试就好!回去吧,回去告诉你们的老祖宗,还有天师道,总之,你们能插上话的所有势力,都通个气儿,净明宗不识好歹也就算了,你们不能不懂事儿!他还只是个孩子,都麻溜儿的消停几年吧哈,你们已经触及到那些人的底线了,如此惦记一个苦命的娃娃,挺掉份儿的!”
懒懒的话语,却让听的人心中翻起了滔天骇浪。
一时老道震惊的看着周相人,神色惊恐:“你到底是何人?世间大道三千门的动向,就凭今日你这轻飘飘的一句话?何等狂妄!”
雨水浇湿了一时老道的发鬓,却犹如未觉,只是死死的盯着周相人,想从周相人脸上看出点什么来。
周相人无趣的丢掉手里的瓜子,在油腻腻的长衫上蹭干净了手,站起身子来,神色很认真:“对,就凭我一句话!”
一时老道不知是气还是乐,捏着胡子大笑:“狂妄!狂妄!狂妄到了极点!你一个无名无辈之人,哪来的这么大底气说出此等荒诞之语来?”
周相人突然竖起食指,则头贼脑的探过头,小声的说:“嘘,小点儿声,别扰了我贤弟歇息!”
一时老道还想说什么,却见周相人在腰间摸索了片刻,凌空扔了一个什么东西过来,稳稳当当的落在自己怀里。
一时老道疑惑的拿起,雨夜昏暗,拿在手里端详了很久,才看清,这是一块儿玉佩。
而几乎同一刹那,一时老道猛的抬起眼,不敢置信的指着周相人:“你……你是……”
周相人有些意兴阑珊:“够么?不够的话,我再给你送你三个字儿,周玄祖!够吗?”
一时老道神色复杂,忽然双手捧着那块玉佩,弯身颤巍巍的送到周相人跟前。
周相人摆了摆手:“全当个信物了,省的别人跟你一样不识抬举,老道,这些东西做我这句话的底气,可够?”
一时老道摇头苦笑,把那块儿玉佩重新系在周相人腰间,有些惭愧的道:“有那三字,已经足矣,可,我还是想多嘴一句!”
“说!”周相人不知道从哪儿又摸了一把炒花生出来。
一时老道面露难色:“日升月落尚且有期,总不能一直等下去吧!”
周相人把花生米在手掌心里搓了几下,吹走了果儿上的皮:“怎么着?觉得自己活够了?你直说,我送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