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成是兵刃甲胄和箭矢,剩下三成是粮食和麻布,压根就没运柴木,这些柴木还是来这之后砍的呢。”
说起这个,陈步乐也不由摊了摊手,抱怨道:
“谁能想到匈奴人来的这么快,又退的这么快,咱们被围只有一夜,哪来的时间去樵采。”
“现在派人去,还来得及吗?”
虽然心中有了预感,但不死心的韩延年还是问了句。
“当然来不及。”
翻了个白眼,陈步乐毫不留情地浇灭了韩延年的希望:
“后山的山林到后营的距离倒是不远,要比从后营到谷口近一些,但前者之间的山路更难走,樵采也需要体力和时间,不可能赶得上搬运的速度。”
“嗯,这样,你先带上一队人沿着司马的离开的方向去追,把这个消息告诉司马,同时看看途中有没有适合的山林。”
“如果有,那就直接将三百人通通派去樵采;如果没有……”
脸颊抽了抽,韩延年咬牙道:
“如果没有,那你也别回来了,跟着司马一齐追,我现在派人去樵采,等樵采到足够数量的柴木后,我带人给你送去。”
别说其他没名字的龙套肯定不如这几个有名有姓的家伙靠得住,就光昨夜一场血战,伤的岂止是上官桀一人,死的又岂止是一些无名龙套?
那些在帐内争执一章露脸的张屯长、刘曲长之流,不是躺了,就是躺了,如何能带队上前。
“你走了,这山谷怎么办?”
盯着韩延年,陈步乐语气颇为不满,似是在指责:
“还是说,你想要放弃山谷,放弃谷内的近千伤员,将还能活动的士卒一把压上,就为了给司马增添几分成功率?”
“伤员太多,医者太少,麻布也不够用了,他们活不了多……”
想起刚才自己看到的那些宁愿伤口崩裂也要搬运的伤员,韩延年心中一痛,却还是强自开口。
“住口!”
脸色大变,陈步乐上前一步,几乎和韩延年脸贴脸,他嘴唇嗡动,压低声音训斥道:
“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不错,我们现在是损失惨重,伤员们也知道自己等人不可能全部存活,死的要占多数。”
“但这话他们能说,你我不能说。你我说了,那就是逼士卒反,在塞外这个破地方就等于全军覆没!”
“蹬,莎莎。”
动作一顿,听到低吼的士卒们偷偷看了韩延年一眼,眼神黯淡,眼中充满了复杂。
“我当初跟着韩曲长一同和匈奴人对射的时候,还觉得他是个有情有义,爱护厮杀汉的好官,没想到……”
“没想到,到了需要抉择的时候,他也会干脆地放弃我们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