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半里香失去了贡酒的地位,村子里就很少有陌生人涉足,最近的一次还是一年前的骑驴老道士,当时他一人一驴悠悠然进村,相比之下,这一次声势就显得浩大了,一下子来了10个人。
其中有9个都是小孩子,有男有女,年龄在6到10岁不等,他们身后则跟着一个头戴斗笠、身穿蓑衣的高大男子,手里还握着一把通体漆黑剑鞘的长剑。
前方赶路的一群孩子就像是个鸭群,蓑衣男子在后面低着头驱赶,有人偏离了队伍或者是偷懒休息,也不见男子抬头,乌黑的剑鞘就悄无声息地飞了过去,随着“啪”地一声,孩子被拍回了队伍里,剑鞘则飞回男子手中。
他就像是个赶童人,沉默着赶路,然后就走到了村头的那棵桃树下。
夫子的茅屋就建在树旁,此时院子里传来琅琅的读书声。
那9个孩子停在了院门处,听到了读书声,有人呆住,有人茫然,有人默默落泪,有人则面无表情。
赶童人拨开孩子,推开院门走了进去,读书声止,孩子们纷纷回头看向这位不速之客,正好这个人的目光也在孩子们的脸上一一扫过,最后停在了白苏那里,他嘴唇翕动两下后才发出一阵暗哑的声音,“你,跟我走!”
不待白苏回答,他就感到有一股力量从赶童人的手上伸出,紧紧将他锁住,竟是丝毫也挣扎不开。
紧接着这股力量就像一根绳索卷住白苏的身体朝赶童人那边拉去,却在下一秒就停住了,力量消逝,白苏全身一松。
“咦?”赶童人颇为惊讶,随即就明白了,然后望向了夫子。
夫子坐在原地微微一笑,“剑龛的天下行走,你抓这么多孩子做什么?难道全部带回剑龛当守剑奴吗?”
“你是谁?为什么会知道我?”被称为剑龛的天下行走,显然想不到在这个不起眼的小村庄里,竟有人认识自己,所以身份被点破后他的表情格外吃惊。
夫子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指了指院外说道,“留下所有的孩子,你走吧。”
剑龛天下行走对夫子颇为顾忌,没有立即回答而是选择了沉默,隔了一会儿才举起手中的剑说道,“让我走可以,但得看你有没有这个实力。”
夫子料到会是这样的结果,摇头苦笑。
只见剑龛天下行走怒喝一声,整个人陡然间叠满气势,斗笠蓑衣被震飞,剑出鞘。
剑身也是乌黑色的,不见光华,但是剑一出鞘,森寒的剑气就瞬间笼罩了天地,院子外面的老桃树上,桃花全部度了一层白霜,朵朵凋零,院子里的孩子却没有任何感觉,原来是夫子挥了一下衣袖,在孩子们的周围形成了一圈光晕将他们与剑气隔绝开来。
剑龛天下行走表情更为凝重,待气势到达巅峰后,踏前一步,递出一剑,乌黑的长剑悄无声息地飞向夫子。
说是一剑,却是一剑化万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