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们街坊邻里都是知道的,都为他抱屈不平。本来,我想,既然有这个机会,救他出来,倒也是一件积德行善之事,举手之劳,何乐而不为呢!可是,听你所言,这其中还有这么多弯弯绕绕的故事,轻易措手不得的。虽然知道朱老先生无辜,却救他不得了,看起来……此事只好作罢了……”
说到这里,伍静萱心中矛盾,又思索了起来。
可是,彩云却误会了郡主的用意,以为郡主知难而退,改变了主意,不肯营救那个姓朱的老儿了。彩云为了这件事,思虑计谋已久,本想指着这个机会,抱住郡主的大粗腿,从此飞黄腾达。可是,郡主被自己刚才的那些话儿吓倒,打了退堂鼓,自己的一番心力岂不是付之东流了么?
想到这里,彩云重又惊惶了起来,把茶杯放回桌子上,挺直了身子,坐在椅子沿上,不敢像刚才那样,仰靠在椅背上了。一双眼睛紧盯着郡主的脸色,揣摩君主此时的心情。
伍静萱此时,心中反复交战,考虑着要不要再去解救朱老先生呢?朱老儿虽然是一个无赖,不过,像伍静萱这样的歌女,都是非常敬佩朱老儿的才华。凭着演出朱老儿的词曲,而成就自己的事业、名声的,也非止伍静萱一人。所以,当初,朱老儿惹上官司之后,倒是宣乐坊里的诸位歌伎们最同情他。开始的时候,朱老儿是因为失银案被官府捉走的,众人们不辨曲直,又顾着十一家班主的面子,还不敢公开替朱老儿抱屈。后来,朱老儿被大理司提走,以后,消息渐渐透露,说是府尹陷害所致,而且,十一家班主也因此不能再用那个好剧本了,也未免有些怨言。于是,众人们私下里交口传言,都替朱老儿不值,说来说去,倒好像朱老儿是一个正人君子,被贪官污吏们陷害了似的。
可是,伍静萱对这件事的内幕了解得比较深入,虽然也知道朱老儿也有很大的不是,可是,因为以前对他颇有好感,故而仍然很同情他。反复思索,伍静萱仍然觉得,若是因为这桩糊涂官司,朱老先生最后竟然死在狱里,再也不能与儿子、女儿团聚,那可就太不公道了。想到这里,伍静萱又问道:
“彩云,如果按你的意思去办,买通那些吏员们,需要花多少钱?”
彩云心中长吁了一口气,不敢再托大,小心地说道:
“婢子是真心替郡主效力,断断不肯收郡主的费用。不过,打通关节,自然少不得贿赂,如果郡主肯出一百两银子,就能把朱老先生救出来了。”
一百两银子可不是一个小数目了,初闻之下,伍静萱也觉得有些心疼。可是,她转念一想,我既然认为朱老先生是冤枉的,要救他出来,若是实在拿不出这笔费用,也就罢了。既然我有此财力,能够救人一命,却吝啬翻悔,失了这个机会,朱老先生再无解脱之望,那就是我的不对了。
想到这里,伍静萱站起身来,说道:“彩云,你稍等一会儿。”说罢,伍静萱走回自己的卧室,从床头小柜里的钱钞盒子里取出了一张一百两银子的银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