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来自于权能过于广泛的覆盖面。
而崇拜这位存在的信徒却难以将其中有利的一面单独剥离出来。
与其称之为邪恶,倒不如说仅仅是立场和位置的不同。
而反观路恩自己的行为,不但献祭同类的灵魂借此获利,而且对被他当作祭品的死者毫无敬畏之心。
不仅不祈求一种宽恕,反而以此自我取悦。
这样说来,他与犹格·索托斯相比,到底是谁更加邪恶呢?
或许,他想到。
邪恶不存于神,存在于人,而且仅仅存在于人。
思及此处,路恩躁动的灵魂也终于沉寂下来,他曾把自己表现出的劣根性归咎于犹格·索托斯,现在想来,这只不过是为自己披上一层浅薄的遮羞布,自欺欺人罢了。
他忍不住伸出手想把那些表情图案抹去,但最终没有去做。
其一是想给自己留个警示,人类这种神奇生物,只要把痕迹抹去就可以当作什么都没发生过。
其二则是血液已经凝固,刮都不一定能刮得干净。
那就这样,路恩收回思绪,将注意力重新集中到获得的馈赠上。
犹格·索托斯秉持着对等交换的原则,仿佛一个似乎良心发现的商人,不止赋予路恩语言通识,还扩增了他的“器量”,他估摸着现在大概能维持十分钟的阴影形态。
无数语言知识如同嗅到血肉的鲨鱼群,激动地冲进他的大脑皮层,疯狂地啃噬他的神经节梢。
说起来,在这种接近耗竭的状态下,他不仅没有折断翅膀向下堕落,反而在第一时间反省自身恶劣的行为,不得不说是一种人性的奇迹。
尽管头痛欲裂,此处却绝非可以久留之地,路恩可没有围观自己犯罪现场的特殊癖好,更何况以他这般和神秘仪式极为契合的装束,铁板钉钉是要上嫌疑人名单前列的。
虽然,这座城市到底有没有警探,对他而言还是一个未知数。
他扛起长镰,沿着墙根,离开了柏木街。
*
约莫三十分钟后,路恩与新入住的脑中居民初步相识,并且将其安排妥当,至少不仅仅拥堵于颞叶,而由额叶和顶叶分担去部分负荷。
接下来要做的就是与这座城市的居民接触,而且是那种比较友好的、不涉及打打杀杀的正常接触。
他原来的打算是,依照这座城市的混乱程度,就算他装束再怎么奇异,看上去再怎么不好惹,也一定会有不长眼的浑蛋上来惹事。
当然这种想法纯粹就是虚妄,他身上的气息更加浓郁,甚至到了形成实质味道的地步。
但是他自己就像整天蹲在海鲜市场里的鱼贩一样对这种气息毫无所觉。
在路恩第n次用充满希望的眼神迎向对面走来的壮汉,并且直直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