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架隆隆向前的战车,这个年轻不轻的女真老猎人,这会儿应该还在深山野林里追兔子。
“许是他们火铳炸膛了,箭也射完了,南蛮子火铳只会打死自己人,莫怕,”
巴克图身上披着几十斤重甲,才跑了几十步便开始气喘。
像他这样的老兵,在后金军中本该已被淘汰。
镶蓝旗浑江战后,兵力不足,这次又担任主攻,所以不得不从各村征调一些老兵,四十五岁的巴音图也在其中,他家中贫困,只有范有金这一个包衣,还没成丁,就被他带上了战场,为的就是多抢些银子回去。
“范有金,等会儿死兵冲过土墙,你快冲到前头,记住,城破以后,别去砍人头,抢银子,女人·····等,死兵冲破城门,就没咱们东西抢了!”
范有金有些胆怯,他身材瘦弱,今年才刚满十七岁,拎着重刀,手臂已经有点发酸。
“别用重刀,拿把顺刀冲过去就行了,南蛮子就是炮子厉害,”
“回去给你抬旗!”
听了这话,范有金眼睛含光,拎着一把顺刀就要往前冲,被他主子一把拉住。
“不要命了,你又没披甲,不要冲,”
巴音图挥手打包衣一耳光,探头朝前面张望。
这时,身后的浮桥再次被明军佛朗机炮打断,督战的死兵当场死伤十几人。
其他人都远远退后,等待后面凑够了包衣炮灰,再向对岸冲击一次。
“四哥,东南西三门都打起来了,正红旗、正白旗围住了支辽镇骑兵,正蓝旗去堵截明军援兵,咱们眼前这支明军最多只有一千余人,包衣死兵一轮冲锋,战兵压上,就该打下来了。”
阿敏望着眼前杀气腾腾的费扬武,颇具有些欣慰,淡淡道:
“有八弟在,我倒不担心不能攻克这开原城,只是镶蓝旗不可折损太多,否则攻之无益。”
费扬武当然知道兄长所虑,眼下几位贝勒都对镶蓝旗虎视眈眈,上次浑江战后,大汗没有给镶蓝旗补充一点牛录,还罚了七个牛录出去。
“四哥,我再去莽古尔泰那边那里要几门蛮子火炮,刚才他们怎么轰咱们,咱们待会儿就怎么还回去!”
刚才渡河,已经折损了两百多名包衣,攻下眼前这道土墙,不知道还要死多少人,包衣阿哈虽然命贱,不过就这样消耗,实在太过浪费。
靖安堡之战后,几位贝勒都知道明国佛朗机是攻城利器,虽然直接击碎城墙,若是应用得当,也能给守城一方士气造成严重打击。
阿敏不确定黄台吉他们是否会借给他佛朗机炮,大家现在都在攻城。
不过费扬武既然说了,便让他去试试也好,阿敏没再说话,点头表示同意。
费扬武打马刚刚离去,北门方向忽然战鼓响起,鼓声越来越平缓,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