敏知道这是死兵冲阵的命令,心头竟然有些紧张,默默念道。
“希望不要再遇上浑江那支持长枪的南兵,”
两里之外的明军土墙后面,蓟镇伍长仇英,正望着前方蜂拥上前的包衣兵,他抹了抹脸上的灰土,取下椰瓢,咕嘟嘟灌了口,将鼓鼓的腮帮子凑近一把锋利的雁翎刀,猛地一喷,酒水全部洒在刀刃上,那把四尺多长的雁翎刀顿时变得寒光逼人:
“大将南征胆气豪,腰横秋水雁翎刀,风吹鼍鼓山河动,电闪旌旗日月高。天上麒麟原有种,穴中蝼蚁岂能逃·····”
旁边靠着的一个稍显身材瘦弱的川兵正在擦拭枪钩,听到仇英吟诗,用一口浓厚的川音道:
“仙人板板的,你为啥子天天都要号丧,又不是个秀才,咋个呢!”
仇英瞟那白杆兵一眼,猛地将雁翎刀合起,模仿白杆兵说话:
“你晓得个锤子!这是世宗皇帝的诗,给你说也不懂,”
他抬头朝土墙外望了一眼,叹息道:
“可惜咱蓟镇兵马打散了,老子才跟你们这群四川蛮子混一起!待会儿看看老子怎么砍鞑子!”
那白杆兵满怀狐疑的盯着仇英手中雁翎刀看了一会儿,他不觉得这武器适合在战阵中使用,白了仇英一眼,转身和他的老乡摆龙门去了。
仇英目光扫过前面渐渐逼近的包衣兵,胡须微微颤抖,半个月前,他还是蓟州一名小小旗总,百十号人跟着参将大人援助辽东,归于总兵马林指挥,当时大军也是从开原出发,还没望见赫图阿拉,一仗下来,身边的人几乎死绝,蓟州也回不去了,便滞留在开原,做回到大头兵。
这位身材高大的蓟镇边军,面容却是颇为细腻,如同女人,军中多有人嘲笑。
他现在只想着给死去兄弟报仇,找了裴大虎几次,要求安排北门,和白杆兵一起,成为开原之战的炮灰。
“谁说雁翎刀不能堂堂阵战,一群土包子!”
他暗暗骂了两句,眼前这群土司兵,确实不入他的法眼,除了各人手中白杆长枪稍显独特,其他装备都是平常,不要说和北地家丁相比,就连蓟镇边军,怕也是比不上。
这时,前面包衣兵逼近土墙五十步,白杆兵全都警戒起来。
从仇英的角度看过去,这一轮攻势大概就是千人上下。
更后面的地方,新加入的死兵正在护城河边空出来的地方整队,一些辅兵忙着清理被打碎的盾车,前面包衣留下的盾车和尸体阻挡了死兵的前进。
土墙后的佛朗机停止了炮击,站在仇英的位置,由于视界限制,看不到己方炮兵阵地,也不知道那两个不要命的炮手现在是死是活。
土墙后面的火铳手安静下来,随着各营把总、训导官的口令,前排白杆兵纷纷冲出垛口。
越来越多后金兵冲近。当有火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