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惊南愕然:“不知大师等我所为何事?”
算命大师笑意更浓:“当然是为你的事。”
“我的事?”
“你不是要找你女儿吗?”
刘惊南激动地上前握住大师的手,似乎生怕他跑掉:“怎么?您知道我女儿在哪儿?”
大师点头的频率极慢,抽回手在胸前掐了个法印,俨然一副大师做派,张口说道:“就在这儿。”
“在这儿?在哪儿?”
刘惊南心中大喜,孜珠寺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介于城镇和村落之间,要是真如大师所说,他的女儿就在这,五分钟的功夫肯定能到任何一个角落。
他眼泛泪光,又抓住大师抽回的手,用激动到几乎哽咽的声音再次问道:“我女儿她在哪儿?”
“我也不知。”
“你不是说她就在这儿吗?”
“或许她到了,或许她还没到,但最后一定会到这里,你只需耐心等着便是。即便她现在已经到了,你我也看不见。”
“那要等到什么时候?”
“神舞结束的时候。”大师说完便要出门去,刘惊南心中尚有诸多困惑,却不知从何问起。
“万一她不来呢?我该去哪里找她?”看着要走的大师,刘惊南手足无措,好半天才问出他最担心的问题。
大师停下脚步,抬起头眯着眼看了看天,又低头闭眼掐了个法印:“她一定会来的,至于要不要跟她走,取决于你。”
刘惊南不知道大师所说为何意,但他用余下的时间走遍了寺里的每一个角落,心中百感交集。
日落西山后刘惊南就一直躺在车里,也没心情吃晚饭,打开天窗望着夜空发呆,高原地区的星空同样是值得一看的景色,在光污染严重的城市,肉眼能看到银河早已成为了历史,但在这里,银河就和天上的白云一样,触手可及。
漫天繁星忽远忽近,一瞬间仿佛要全部坠落下来,一瞬间又仿佛要全部离他而去。就像他的女儿,十年来,第一次感觉离她如此之近,好似马上就能见到,又害怕大师提供的信息有误,只是空欢喜一场。
高原地区昼夜温差很大,入夜后很冷,甚至有些刺骨,刘惊南却怎么也睡不着,即便没开空调手脚心也一直出汗,索性披上大衣,到车外抽起了烟。
他不常抽烟,烦闷的时候才会抽,手里的南京牌香烟包装还没拆,他拆开取出一根夹在手里,径直走向最近的一团篝火,引着送进嘴里,找了块石头坐下。
星罗棋布的篝火遍布了整座孜珠山,篝火旁有仍在诵经的僧人,有打牌喝酒的旅客,有载歌载舞的藏民,当然还有和刘惊南一样在旁边默默观看和默默鼓掌的人。
篝火堆升起的青烟带着他的思绪飘向了夜空,夜空中有什么?有星星,有人吗?有人的灵魂吗?有老天爷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