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能在大哥面前充大辈呗!”
“这,”老姑呷了一口凉水,回敬道:“这,是充大辈吗,我,就是他的老
姨啊,别说他是个小小的生产队长,他就是县长、市长、省长、国家主席,我,
也是他的老姨啊!”
叭——,老姑正在我和小蒿子面前,大摆她长辈的威风,突然,餐桌的另一
端,传来清脆的响声,旋即,便是爸爸赅人的怒吼声:“混小子,混球,”老
姑、我、小蒿子,均不约而同地转过脸去,只见爸爸怒不可遏地冲着大表哥挥舞
着大巴掌,同时,扯着大嗓门谩骂道:“混球,忘恩负义的小兔崽子!”
“哎哟,老张,”妈妈慌忙按住爸爸的大手掌,大表哥痛苦万状地捂着被抽
红的腮帮子,羞臊无比地低下头去。看到大表哥这副可怜相,我不由得想起自己
那可怕的遭遇,我向大表哥投去同情的目光,我比谁都清楚,爸爸的大巴掌,可
是非同寻常的,让我刻骨铭心的。
“这,这,”大姑父和大姑均茫然不知所措,爸爸不再抽打大表哥,而是指
着他的鼻子尖,滔滔不绝地数落着:“永威,好可惜啊,这一家人,你是老大,
一家老小,兄弟一大堆,你要没有能耐,也就算了,可是,你,有了点能耐,就
对父母、兄弟一点也不管不问,混蛋小子,刚才,你说什么来着:隔辈不管人?
豁,亏你说得出来,如果像你所说的那样:隔辈不管人!当初,我姐,我姐父,
最困难的时候,养不起你们的时候,我爹,我妈,为了什么要管你们,不是隔辈
不管人吗!我爹,我妈,跟你是隔辈人啊,凭什么管你啊?嗯?”
“那,”大表哥松开手,右脸非常可笑地映出数根手指印,他依然不服气,
喃喃地嘀咕道:“姥姥,姥爷,是痛我,没少爱护我,可,这也是冲着我爹和我
妈啊!”
“什——么——,”听到大表哥的话,爸爸登时气得浑身发抖,他呼地站起
身来,像头发疯的大棕熊,一头扑向大表哥。如果不是妈妈及时阻挡住,我敢断
言,大表哥将被爸爸那棕熊般的大手掌,无情地撕个粉碎。
……
姥姥家仅存的几间房屋,在老舅的一意孤行之下,终于变卖掉,姥姥将卖房
款与两个儿子均分后,便与姥爷在小镇的边缘,买了一间极其廉价的、东倒西歪
的小草房,苦度残生。爱酒如命的姥爷,在一次烂醉之后,不慎摔了一跤,从
此,再也无法站立起来,终日哆哆嗦嗦地躺在冷冰冰的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