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过来,他已经溜出了课堂:“小爷再不来了!要告状尽管告去!不就是一顿板子吗?小爷还……三……三哥……”
嚣张不到片刻,江文洲就成了霜打的茄子,站在江冲面前连个屁都不敢放。
江冲伸手:“拿来。”
江文洲连忙将手中书本递过去。
江冲随意翻了翻,见他虽顶撞了先生,书倒是看得仔细,字里行间都是标注,“法家经典读过几本?”
江文洲见他好像并不生气,小心翼翼道:“略略看过《法经》,但我爹说会试不考,便不必读了。”
“你爹还真是……”江冲话说一半才想起来不可妄议长辈,他话音一转:“先生将你赶出来了?”
江文洲气道:“那先生除了照本宣科就会打人,这才不到一个月,我都已经被打三次了!一次是他讲《礼记》我没带书,我早都学完了,他又没提前通知,反倒怪我扰乱课堂,就因为这件事,后来旁人给他凳子上撒水、书里放虫都成我主使的了!什么破秀才!谁稀罕他似的!”
江冲嗤笑,“我在东门等你,去把小星叫出来,悄悄的,带你俩上万象楼听戏去。”
毕竟才十来岁的少年,玩性大,一听这话连回学塾还要被先生指着鼻子骂都无所谓,一路小跑回课堂,站在门口却不进去。
孙先生还以为他是回来求饶的,正准备义正辞严地训斥他一番,却听江文洲喊道:“五妹妹,这劳什子学咱不上了,哥带你捞鱼去!”
江蕙还有点犹豫,就在江文洲出去的这段时间,她也被先生罚了抄书,若是回头这先生再到她哥那里告一状,可就又要挨骂了。
江文洲见状,只得跑过去,拉起江蕙就走。
江冲说话算话,带着俩小的先去宝华楼用饭,然后上万象楼听了一个时辰的戏。
说是听戏,其实江冲根本没机会听,从万象楼出来的时候,江冲完全不记得戏台上演的什么,满脑子都是他们和那孙先生的恩怨是非。
出来晃一圈,江文洲算是心满意足了,可江蕙不满足,非要两位哥哥陪她去买首饰。
江冲因前世之事对妹妹始终有愧,这种时候除了丧权辱国,实在别无他法。
好在万象楼对街不远处就有一家首饰铺子,店铺挺大,就是冷冷清清的。
进去前,江冲还特意看了眼招牌,隐约想起来月初报账的时候,他家老章似乎提过谁的小妾的爹开了个赔钱铺子。
具体是谁江冲确实不记得,只记得他家铁公鸡委婉地告诉他:纳妾可以,但类似于这种扔个铺子给小丈人玩,你想都不要想。
江冲对此毫无怨言,毕竟自己提拔的心腹,毛病再多也得忍着。
店里打扫得一尘不染,掌柜的忙前忙后很殷勤,四十来岁,人挺气派——当然也可能是衣裳穿的华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