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寸铁的安伮降兵的,那帮站在道德制高点的朝臣们没少为这事当朝“开战”,直到给驸马定谥号追封的时候还拿出来指责攻讦。
“什么好人有好报?那都是骗人的。”江冲借着酒意把戏演下去,笑得格外苦涩凄凉,“倘若真有好报,他们也不会死了。”
到这里,连江冲自己都是一愣,他重新把姚洪二位的话捋了捋,发现这两位是刻意把话题往公主驸马身上引,既然提到了死,那下一步是不是就该一起回忆公主驸马的死因,再然后呢?
难怪他会觉得似曾相识,这一幕在前世其实发生过——
那年江蕙和亲安伮,江冲追至两国边境,被守卫榆成县的镇北将军敖齐擒住送回圣都,圣上以其擅离职守将其禁足在公主府。
那是江冲前世除了父母离世以外最痛苦的一段时光,被未能护住至亲骨肉的愧悔折磨着,姚管事为了开导他,每日与他说些小时候的趣事,结果“无意间说漏嘴”,让他得知公主驸马都是被人害死的,两人抱头痛哭。又有洪先生从旁“宽慰”,终于使得江冲走出妹妹和亲的阴影,并从此踏上了起兵谋反的不归路。
此刻江冲终于意识到这二位又是设宴又是搭戏打得是什么主意,但偏偏江冲自己此行目的也不单纯。
他心里盘算着江蕙离开好一会儿,照轿夫的脚程也该到了,便收敛了情绪,开始自己的表演:“今日过来其实还有一事与二位商议,我打算将公主和驸马的灵位请回侯府祠堂……”
“公子,此事万万不可!”姚管事瞬间眼泪也不抹了心也不伤了。
“你先听我说……”
远处一盏明晃晃的大灯笼倏地灭了,附近暗了一片,树丛里还有奇怪的声音传来。
江冲连续被打断了说话,又有些酒意上头,带着不悦的语气道:“重光你去看看到底怎么回事,还有那戏班子叫他们撤了,吵得人烦!”
重光连忙去查探,席上没备下茶水,江冲便又给自己斟了杯酒润嗓子,顺便缓缓语气情绪,“我的意思是,反正这边也没人住,府里只供着两座牌位,却还养着这许多丫鬟仆役,怎么都说不过去……”
“可那些下人们都是服侍公主驸马的,如何能撤?他们二位的在天之灵可都看着呢!”姚管事下意识反驳,话里话外的意思都好像是在说不留着这几百号下人服侍两座牌位,江冲就是不肖子一样。
江冲:“……”
他前世有个妾室姓柳,是个五品官的庶女,旁的不提,就那副小白花的做派,真的是和眼前姚管事如出一辙。
不是说不过,而是你跟她解释府里妾室的规矩,她跟你回忆在闺阁的时她爹对嫡女庶女一视同仁——根本就没法说。
信不信江冲现在只要敢说句服侍公主驸马的牌位只要一两个人就够,姚管事能立即按照活人的例子给他举例证明这几百号奴仆都是分别负责做什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