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比于嘴炮功夫,江冲还是比较习惯用形势和实力碾压,但眼下形势还不分明,他得再拖会儿时间。
正这样想着,黑暗中一瘦长人影提着灯笼过来,手里还提着江冲的那柄黑剑。
是重明。
方才灯笼熄灭正是将重光调虎离山,从而保证江冲的计划得以顺利进行。
江冲心下大定,终于有了胜券在握的感觉,态度也变得轻慢起来,手里把玩着银质酒杯:“回头我会上书圣上,请他收回公主府。至于你们的去处我也早有考量,老姚你年纪大了……”
姚管事听说要收回公主府,终于急了,连江冲对他的称呼变了都没发觉:“公子!老奴虽一介奴仆,但也是承蒙先帝赏识赐居长公主府……”
“得了吧,先帝到底是赏识你还是赏识别的东西,你心里门儿清,少拿先帝来压我。”江冲嗤笑,说话的语气神态就跟换了个人似的,“老章,你去清点账目,原属于公主驸马的东西一个铜板也别落下都带走,缺了什么短了什么你列出来,回头拿去官府报案。其余的,我再行定夺。”
“是。”当了许久花瓶壁画的章俊终于有活干了。
姚洪二人一听便知迁府之事再无转圜余地,江冲今日过来不是商议,而是根本没打算给他们说话的机会。
姚管事还要说什么,洪先生暗暗摇头。
江冲又道:“重明,你叫人把守四周,不许任何人靠近,包括你。”
“是。”重明将手里的剑放在江冲身边,悄然退下。
洪先生视线落在那柄乌金剑上,眼皮止不住地跳动。
“洪先生,这一杯我敬你。”江冲懒洋洋地单手拎着酒杯在洪先生的银杯上碰了一下,“你进府作门客也有二十多年了吧?挺不容易的,成日里表面装得清风朗月,心里又要忙着算计这个勾结那个,你不累我都替你累。别愣着,你怎么不喝?御赐的琼浆珍藏,别浪费啊!”
洪先生面色微变,不动声色地喝下那杯酒,心里算计着江冲究竟为何如此突然撕破脸。
“这才对。”江冲亲昵地拍拍洪先生肩膀,醉态显露无疑,“三舅啊,不是我说你,乌梅台那么大一座宫殿不住,倒是屈居在公主府的下人房里这么多年,可真是委屈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