耗费了太多力气，像跨越了千山万水一样。短短几步间，他的后背已经布满了细细密密的薄汗。
几欲开口，岑木晓却都失败了，他发现自己的声带仿佛撕裂了，发不出哪怕一个音节。
最后他憋了一口气，破着音喊出了两个字：“小默……”
原本一动不动的少年在听到这个称呼的时候惊愕地抬起了头，目光渐渐焦距，直到他看清了站在了眼前的人。
像是不敢置信一般，他用后背抵住墙面缓缓站了起来，脚却仿佛个竹竿，支撑不住他摇摇欲坠的身体，他晃荡着身躯，涣散破败的好像不单单是这个身体，还有混沌的大脑。
“哥？”
少年的嗓子干涩得不行，这身“哥”仿佛耗尽了他全部的力气，就像沙漠里的旅客看到了绿洲，就像浮海中的溺水之人抓住了最后的救命稻草。少年在这一刻释放了情绪，终于懂得了后怕。
这是一种自灵魂深处发出的呐喊，原本如此的孤立无援，那样茫然失措，害怕慞惶，现在仿佛一切都有了宣泄口，他可以释放自己的情绪了。他的肺腑重新感受到了心跳，他重新活了过来。
岑木晓一把接住了小默跌跌撞撞的身体，丝毫不在意他满身的血污，直到被岑木晓抱在怀里，小默被不断压抑的情绪才触底反弹，刚开始他无声地抱着岑木晓哭，然后越哭越大声，哭声里充斥了那么久以来积压的委屈，那些没人救赎的日子，看不到星光的夜晚，以及只有充血作呕的喉头相伴的灰白地面……
岑木晓红了眼眶，他当然听到了身后的脚步声，但他没有理会。
在场的所有人都听到了小默心底的哀鸣，这是一个孩子发人深省的忏悔之声，也是对大人冷漠应对的回礼。
明眼人一眼就能看出小默身上那不自然的伤痕，衰弱的神经以及苍白的脸色。
在小默稳定情绪的期间，岑木晓什么都没问，只一下下轻拍着他嶙峋的背脊。现在问什么都不合适，他不想在这个时候逼迫小默做任何事情。
“哥，你是警察？”等了一会，小默红肿着一双眼睛小声问道。
“对，不过我是网警。”他替小默整理了一下散乱的头发，随后说道：“现在你要跟着这位哥哥走，他会先给你做个心理疏导，随后我们会带你去局里了解情况，你要将所有事情的经过如实告诉这位哥哥和他的同事们，能做到吗？”
他指着天台门口的纪岩以叫小默辨认人。
岑木晓的声音柔和又娓娓，他生怕说了什么重话会吓到小默，一点点将他需要配合的事情揉碎了交代，还不忘在重点的地方反复强调。
小默点了点头，岑木晓释放了一个善意的笑容。
“哥，我是不是没救了？”小默的声音充满了绝望，他颓唐地想勾起嘴角，去发现无论如何都做不到。
他学不来潇洒，只感到一阵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