值的肉与盐,半晌才憋出一句:“辛子委实奇人。”
这年头王侯贵族不拿人当人看是普世观念,但这种普世观念下的王侯贵族看人都是量大便宜的一次性消耗品,唯独辛筝,虽然也没拿人当人看,但她眼里的人,显然不是一次性消耗品。
任辛筝如何肉疼,也不能改变一条条生命在严寒中枯萎,寒冬仍旧在向辛筝证明着自己的威力。
明明冬季万物沉寂,是田猎宴饮赏雪的好时间,辛筝却什么心情都没有的窝在宅邸里与公文为伴,争取将冻死的人降到最低。
寒风中一封来自辛原的函书送到了她的手里。
辛筝有些诧异,同样是兄妹,但她与辛鹿可真没夷彭那般亲近,只恨没机会剁了彼此。
拆开书函取出简牍一看,很家常的话题。
辛鹿在田猎的时候想起了已逝的嫡兄,怀念嫡兄曾经的英姿勃发与才华横溢。
辛筝面无表情的跳过一大段溢美之词。
压根没见过的嫡兄,她可真没什么感情,不因自己是因为对方战死了才生出来的替代品而生怨,也不因对方是自己同父同母并且贤名远播的兄长就有什么羞愧与向往之心,只是单纯佩服辛鹿能在简牍上写这么多字,但她很忙。
溢美完了,辛鹿又惋惜了下嫡兄的早逝与死后无人祭祀,只能沦为孤魂野鬼。
虽然死的时候已经成年并成婚,但没孩子,辛襄子也不会给嫡长子过继,过继只能从嫡出公族里过继,但辛襄子并无嫡孙辈,过继便只能过继旁支。纵然法理上过继之嗣等同于亲子,同样有继承权与祭祀的义务,终究不是亲子。
辛筝长大以后若有一个以上的孩子可能会为了避免手足相残,在选出了继承人后将另一个送给兄长,过继旁支是做梦。
辛筝相信辛鹿不会闲得无聊想找个嗣君嗣子来杀敌一千自损一千二。
不曾想,竟相差不远。
辛鹿在惋惜完了后提起先嗣君是有子嗣的,是一个儿子,先嗣君在世的时候很喜爱这个孩子。而这个孩子也很孝顺,父死之后认真的守孝,结庐而居,人也长得好,很聪慧,读书习武都很好,只一点不好:他不是婚生子,而是庶子,更直白点的说法就是非法的私生子,不论是财产还是爵位、祧都没有继承权。
他人血脉终归不如自己的血脉尽心,辛鹿恳请辛筝给那个叫驷的孩子一个名分。
辛筝轻嗤。
宗法中,私生子不仅没继承权,更没有守孝的资格,这孩子守孝若是胡诌的倒也罢了,若是真的,这是早早的就在盯着自己的位置呢。
辛鹿脑子莫不是坏掉了,竟觉得她会答应这种事?
辛鹿自然没那么甜,随着简牍的还有一根长针。
辛筝翻出长针后笑了。“阿父你做人可真失败的,合法的继承人杀了你,你属意的继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