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画旬,西荒人族根本就不介意画旬不是人族,自然也不会在意画棠的鲛人血统。
画棠道:“我是私生子。”
“我收集了一些画,其中一幅的内容是太阳王穿着结婚的吉服模样,上面还有字,其中一句是记与挚爱婚礼。”辛筝道。“你并非私生子,你是有合法继承权的婚生子。”
某种意义上她也挺佩服太昊琰的。
家里有王位要继承,人族孩童的夭折率又高,一个孩子当然不保险,至少也得生两个,但太昊琰显然不想再和别的男人生孩子,干脆就和画旬秘密成婚了。
画棠名义上是没有继承权的私生子,实际上却是有合法继承权的储君预备役。
不管是谁有这种尴尬身世都很难不愤世嫉俗,冲动之下做出什么事来,然而,画棠始终安安静静的。
在西荒的那么多年,她很多时候都是以鲛人的模样现身,提醒别人她的血统。
太昊棣提防过太昊琰会不会哪天昏了头想立最爱的孩子,也提防过画旬想为女儿争取合法权益,却从未想过提防画棠。
有几个母亲能够将两个同母异父的孩子给养得这般和睦?
画棠摇头。“那个位置是棣和他的后代的,与我无关。”
辛筝挑眉。“你心态真好。”
画棠道。“亲情与权力难以共存,我虽无权力,却得到了最多的母爱。若我得到了权力,便不会得到母亲那么多的爱。”
辛筝道:“那倒也是,感情一旦与权力搅在一起便很难纯粹。”
感慨完了,辛筝也放弃了招揽画棠的心思,画棠与人族唯一的纽带便是太昊国,但她不想回去,便注定她只能做为鲛人存在。
须臾,辛筝重整旗鼓。“不过你不打算回西荒,是打算以后都在棠棣群岛安家了吧?这地方也就你来了以后才有了人迹,你想将它开发成可以供养水师的大后方,必然要吸纳更多的流民,哪怕有海国的支持,海国还在向农耕转型的前期,仍旧以游牧为主,能给你的帮助有限。若你愿意等待倒也罢了,你的寿命很长,足够你慢慢积累,但你显然不想熬时间,你不想等得终于有能力报仇,仇人已然老死。”
画棠碧色的眸子深邃仿佛深渊。
辛筝继续道:“你需要粮食,很多很多的粮食,我需要很多很多能写会算的基层胥吏。”
画棠沉吟不语。
辛筝见此也不着急。
人族短暂的寿命是自己的劣势,但也是画棠如今最愁的。
有什么好着急的呢?
最该着急的分明是放不下仇恨的画棠。
辛筝也没准备马上得到答复,坐了一会儿便准备离开,还没站起来便有仆人来禀报主父昏过去了。
还在思考的画棠闻言马上忘记了政务跑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