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要是有的人是想自尊而不得呢?”
“可能吧,但想自尊而不得的人一般都会不择手段的往上爬,再慢慢的将脱掉的衣服一件件穿上。”辛筝道。“主观上还是很自尊自爱的,不然也不会因为屈辱而疯狂的往上爬。”
安澜一时间不由得为辛筝的逻辑惊叹,无怪乎辛筝用人完全不考虑别人的品行,原本以为辛筝只是因为缺人,加上每年岁初时大规模砍官吏人头的固定节目,所以不怕别人道德败坏,只要踩过法律得线便拉到市井里砍了。
工具嘛,用得顺手就继续用,用得不顺就报废掉。
如今看来,这位素有残暴之名的君王骨子里居然是相信人性本善的,认为人作恶是因为客观条件造成的。
辛筝总结道:“凡人的本质是傲慢的,傲慢得无法接受自己的生杀予夺永远为神灵所掌控。弱小到只能依赖神灵才能生存时,自是从心聆听神谕,但当可以依靠自己的能力生存时,神灵若是灵验有用,便顺便拜一拜神,若无用,便推倒神像。”
安澜道:“先生说的是自己吧?”傲慢入骨。
辛筝道:“凡人皆傲慢,而我本凡人。”
安澜看着辛筝,稚童浅棕色的眸子里噼里啪啦的仿佛有无数星辰在闪烁。“安澜要做和先生一样的凡人。”
辛筝唇角不受控制的上扬,揉了揉崽崽柔软的头毛。“那崽崽可要更加努力呢。”
“嗯嗯。”崽崽用力点头。
辛筝满意得又揉了揉崽崽的脑袋。“聊完了神权为什么落伍,我们继续说巫女云桑。”
“等等。”崽崽从辛筝怀里跳出,蹬蹬蹬的跑去倒了一盏因为一直在炉子上温着的乳酒给辛筝。“先生先喝口水。”
辛筝笑着接过,轻嗅,没闻出有什么问题,轻抿了几滴,仍旧没尝出有什么问题,这才大口饮了一口,随后放置在案上,将崽崽重新抱进怀里。
“再说巫女云桑,崽崽对她的看法是什么?”
“我原本觉得她是最失败的巫女,炎帝留给了她那么好的家底,但巫宗却在她的手里衰落到了历史最低谷。”安澜道。“但现在,我不太确定了。”
仅从巫宗的角度来看,巫女云桑不要太失败,但从整个人族的角度来看,巫宗的退场无疑是非常合时宜的。
辛筝道:“我的看法,她对得起炎帝的千锤百炼。我读史的时候看到青帝对巫宗要害的一些精准打击时总有一种怪异的感觉,很多年后经历的事多了,我才恍然,青帝的那些精准打击太精准了,我不否认青帝是明君,但明君也很难做到那般掌控。就仿佛一个绝世剑客出剑时,她的对手也同时预判了她的出剑,自己跑到了最合适的位置。巫宗在她统治期间,不断削弱再削弱,却也割去了腐肉。更令我惊叹的是,她卖了巫宗很多很多的人,但那时所有人对她的评价都是,她已经做得很好了,奈何天命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