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苛待他们娘俩,粮食都是尽管敞开肚皮吃,所以石头这些日子眼看着都长高了长壮了,脸面上也越来越有他爹的模样。她看在眼里,唏嘘在心头,就盼着儿子早点长大,其他的,自己能忍则忍吧。
这一忍都忍了又过去了小半年,玉瓜儿也就慢慢习惯了。其实那陆子清虽然泼皮无赖,但对她并不算得怎么出格,无外乎就是言语上动辄冷嘲热讽她几句,要么说她那死鬼丈夫怕是连魂都散没了,她怎么还一直这么死心眼;要么就说她都人老珠黄了,天天介杵他眼前头晃,晃的他吃不下饭;要么就骂两句石头吃起饭来就跟头小牛似的,人还不大,活没干多少,光糟蹋他家粮食……
玉瓜儿见怪不怪,左耳朵进右耳多出,任凭他絮絮叨叨的嫌弃她这嫌弃她那,像个碎嘴的老太婆。
就是有一回,陆子清喝醉了酒,头晕眼花,不知道是不是把她看成了暖床的小娘,死活拽了她就往床上拖。玉瓜儿挣不过他,自己衣服都被他扒去一半,眼看清白不保,一时情急,死命咬了他一口!把陆子清疼的从床上直跳起来!
这一口倒是把他给咬清醒了,恼羞成怒,叫人把她绑起来丢去了柴房!没他的允许,谁也不能给她送一口水!
这一关就关了好几天,石头被人拦在外面,哭哑了嗓子也不能近柴房一步。
玉瓜儿昏昏沉沉,陆子清这回看来是真下了狠心,说不准人给她送一口水,还真就没人敢给她送一口水,或者一口吃的。
她饿的头晕眼花,口干舌焦,老天爷估计见她可怜,落了场雨。玉瓜儿趴去柴房的窗棂出,伸出舌头来接了几口雨水,才终于又缓过来一点精神。
那天晚上她靠着湿漉漉的柴草昏睡过去,做梦梦见丈夫阿斐回来了,把她一把抱在怀里,抱的她骨头都疼,他低下头用力的亲她,口中渡过来的都是琼浆玉液,异常甘美,滋润的她胸腹一片舒爽。她趴在他怀里,喃喃的问他:“你怎这才回来?”
他不吭声,光叹气,更加用力的抱她,恶狠狠的亲她。
一觉醒来,窗口大亮,有人稀里哗啦的打开了柴房,是厨房帮厨的蔡大娘,过来把她扶起来,一个劲的拿衣襟擦眼角:“玉瓜啊,你可算熬出头了!你男人回来了!”
玉瓜儿的丈夫阿斐果然回来了,不光回来了,还一身威武的行头披挂,骑着高头大马,身后跟着浩浩荡荡的,一眼望不到头的兵马,人人见了皆低头称颂一声:“大将军!”
阿斐几年来征战沙场,率立战功,攻无不取,战无不胜,帮今上平定江山,战绩显赫,被今上特赐封为“大将军”,因在殿上向今上开口说惦念家中父母妻儿,特被准假衣锦还乡。
阿斐几年来也数次托人回家向玉瓜儿报信,无奈这乱世之中,要么就是带信的人横死在半路,要么就是带信的人到了地方,却找不到将军妻儿。也是,那个时候,玉瓜儿早就带着石头避难去了大山里,哪个能寻的到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