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拄着拐杖,腰弯得很低,不得不扬起头才能看见柳月遥的脸。
柳月遥蹲下,任由她纤尘不染的裙子拖到地上,平视着老人道:“齐伯伯,最近过得还好吗?昨天我托人送来的面粉还有对腰好的药,伯伯都收到了吗?”
“收到啦,收到啦。”老人笑得眼睛眯成一条线,频频点头道,“这么多年过去了,你始终这么照顾我,我都有点过意不去了。”
“当年若非齐伯伯冒险收留,我早就被官兵捉去杀了,哪还会有今天?”柳月遥笑着道,“我做这些事,都是应该的。”
“那时你才这么点高,又黑又瘦的,跟个黑炭条似的。现在真不得了,生得越来越水灵了,快进来坐吧。”老人招呼柳月遥进屋,仿佛这时才注意到蓝桥站在她身旁,愣了一下道:“这位,是月遥的相公嘛?生得一表人才,不错,不错。”
蓝桥知老人会错了意,正想纠正,却见柳月遥朝他猛打眼色,目光恳切地似乎想让他承认下来。
无奈下他只得含混答应一声,跟着柳月遥进了屋。
屋内很是简陋,柳月遥却似回到自家般适意,和老人话了半个多时辰的家常,这才告辞离开。告别时老人亲切的拉着柳月遥的手,依依不舍地唠叨些有用没用的话,仿佛早把她当做亲人看待。
她接着又来到位置偏僻的滕伯伯家,一进门,蓝桥就闻到一股恶臭的气息。
原来这滕伯伯是个傻子,孤身一人住在这破落的小屋里,饭不会做衣服也不会洗,大小便都屙在地上,故房间里臭气熏天,每日以讨食为生。
柳月遥和瑟缩在角落里的滕伯伯打过招呼,便卷起裙摆,开始替他打扫房间。她把屎尿清理干净,又帮他洗了衣裤,最后把几个白面馍馍放到他的炕头。
离开的时候,她对蓝桥解释道:“当年官兵敲锣打鼓地到老城区来寻人,恰我正在滕伯伯家。他把我藏到衣柜里,任由官兵怎么吓唬打骂,只是说没见过我。后来一个军官发了脾气,用大铜锣在他耳边连敲十七下,他便成了这副模样。所以即便天下人都嫌他傻嫌他臭,我也不会嫌他。”
最后她又来到彭大婶的门前,轻声对蓝桥道:“彭大婶多年前就已病故了,这里只有她的两个儿子。他们都在长身体的年纪,现在已睡着啦。你等我一下,我给他们留点东西就出来。”
说罢她轻轻推开未落锁的房门,蹑手蹑脚地钻进去,在两个半大小子的床头留下一张字条和几张宝钞,就又溜了出来,重新将门关好。
“两个小鬼机灵得紧,平时都唤我姑姑。”柳月遥欣慰地笑道,“我供他们到学堂念书,也常补贴些钱给他们买好吃的。等将来他们长大娶媳妇时,我还要替他们出彩礼咧。”
“想不到你还挺重感情的。”此时已过三更,蓝桥跟着柳月遥回到河边,看着月色下川流不息的河水,喟然道。
“哥哥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