澄泥砚,天下名砚,小姐眼光不错,想来澄泥砚的大名小姐早有耳闻,就不需要在下多说了吧。”看着那个小姐有些爱不释手,店伙计又有点犹豫,难不成这砚台打算买个好的,要不自己就加一把劲?
“澄泥砚确实是天下名砚,能以泥沙之躯,压到天下金石,自然是不同凡响。不过,这方砚台,还是有些瑕疵啊。”怜儿敲了敲砚台之后说道。
“行家啊,小姐可是听出了什么?”店小二也算是干了多年,自然知道怎么鉴别好砚台。
“既不是清澈悦耳的金石之音,也没有余音绕梁。”怜儿言简意赅。
“小店自然是有好的砚台,小姐若是有意买澄泥砚,小人就请掌柜拿出来。”店小二认真说道。
“不了,要是给我自己买,我肯定要看。不过这位兄台,打击一下说的话,这砚台给他用,也有点可惜啊。”怜儿忍不住再次揶揄高克明。
“我看这位小哥也是一表人才,双手有力,勤学苦练,他日字迹定然也是龙飞凤舞。”店小二吹捧道。
“嗯,还是小二哥有眼光啊。”高克明和店小二商业互吹。
“要是有信心的话,倒是可以买下这方砚台,不过这砚台价钱?”澄泥砚名声在外,千锤万凿才能出一方,虽然不是里边好的,估计这价钱也不便宜。
“小店买卖诚信,价格公道,这砚台不贵,五两。”店小二笑道。
好家伙,一个砚台就要五两,这还不贵。高克明心想。
怜儿点点头,这价钱倒也是公道。
澄泥砚,顾名思义,就是澄清河水,用里边的细泥做成的砚台。据说,最传统的澄泥砚是在绛州绛水入河口处做得。每年六月到九月,在河滩边前后竖起三重布网,孔目由粗到细,只有最后一层纱布上的泥才可以用。这泥从纱布上刮下之后,要先藏一段时间,去掉泥土中的暑气和水汽,据说做贡品的还要被蒸一遍,叫作熟土,熟土之后还要用丝绸做得筛子细细筛一遍,只留下最细腻的尘土,之后就是千锤万凿。每一锤都要小心翼翼,轻了,砚台不结实;重了,胚胎会坏。千锤万凿之时还要加入一些药材汤汁作为佐料,使得胚胎坚韧耐磨,之后就是烤制了,据说当年绛州七十二家,家家都有秘术,所以当时的澄泥砚品类繁多,琳琅满目,只可惜到如今也只剩下七八家的,工艺也不如从前。书道万古,一般都是三大石砚打擂台,澄泥砚补个缺,但是总有那么几方泥砚能力压群雄,任你造化天成,鬼斧神工,我却巧夺天工。前朝末年的玄黄砚台,就力压群秀,独得魁首。敲起来,铮铮然有黄钟大吕之音,配合泥砚独有的雕刻工艺,日月叠璧,以垂丽天之象;山川焕绮,以铺理地之形。书道、文道合二为一,真是让人神往,可惜好景不长,天下大乱,玄黄砚台随即不知所踪,另外几方屈居其下的石砚也或是毁坏或是失落。
别的不说,这千淘万漉,千锤万凿的功夫就值这价。不过衙门给的月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