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走到了院子中央。
与他们不过隔了一丛四季海棠的距离,离得近了,哪怕隔着夜色,也瞧了分明,正是姚意浓无疑。
仿佛是无法接受眼前所见,姚意浓颤着唇,泪眼朦胧的踉跄了一下身影,而她的女使凌波急急稳住了她节节后退的身姿。
琰华眉心一拧,未有回应那对主仆的不敢置信,回头便见繁漪抬手抹去了右腮上的一滴泪,冷淡如白霜的月色擦过飞翘的屋檐斜斜落在她的面上,半是清明妩媚,半是黯然忧伤。
伸手用力推了他一下,戴上了面纱,横眉冷语道:“这样的场景还真是眼熟的很!原是我不该出现了,姜大人哪里是来见我呢!”
琰华一惊,顿时手足无措,却不知从何解释:“我不知道她跟来了,你别气,别气,我跟她没有任何关系了,早就没有关系了。”
繁漪撇开头,鬓边的青玉米珠串起的长长流苏扬起一抹微凉的弧度,沙沙清脆,眼角残余的泪光有冷白的微光,越显她眸光冷凝带刺:“如今没有,从前便是有了?”
琰华抓紧她的手贴在心口,额际有薄薄的汗沁出:“没有没有,真的没有。姜柔诓了我来,怕也是诓了她来,真的不是我要见她。”
繁漪瞥了姚意浓一眼,眼底是淡淡的复杂,亦有薄薄厌恶。
是啊,就是厌恶!
是他们先有的情意,可到底她与琰华已经定了亲,到底她也已经许了别人,再如何她们也不该私下相见,这样来伤害她逼迫她!
若不是姚意浓的不肯放手,或许终有一日,他会忘记这个初初年岁里喜欢过的女子。
或许,她可以安心理得一些的,等着琰华牵着她的手慢慢走完余生。
她的“死”是她心甘情愿去成全他的情意,却也是被姚意浓逼入绝境。
“好一个深情不移的大家闺秀,您说是不是,姜大人。”
缓缓回头,定定看着他,繁漪忽的笑开了,隔着薄薄的面纱,嘴角的笑意有几分算计的得意,拍开他的手:“我看你要怎么跟她解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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