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做的!和我们姑娘没有关系!是我看不惯你们夫妇一来就夺走了我们夫人的一切!是我收买了蓝夫人身边的女使,露了风声去上官氏的耳朵里,借刀杀人,挑拨你和三房的关系!”
繁漪嗤的一笑:“这可不是实话。”
白玉的扇柄慢慢点在葱管儿似的指甲上,哒哒哒,缓慢的回响在滞闷的空气里,几乎扼住心慌之人的喉咙,“想好了说,这桩事我同三婶要如何计较,且看你们到底说的是不是实话了。”
淅川张口欲拦下一切,却叫姜沁月打断了话头。
她算是看出来,事到如今,慕繁漪已经认定且看穿了事情是她唆使,势必与她死磕到底,若她不认,今日她能捉了淅川的儿子,明日便有可能捉了她的女儿。
而谣言,捕风捉影亦能入骨三分的道理她又如何不懂。
慕繁漪有姜家人护着,有娘家人撑腰,尚且能安稳。
而对于一向最重视规矩体统的殿下而言,若她闹了风言风语出去给公主府抹了黑,往后便是没有尽头的规矩要立。那些出身王府、异国王室的妯娌的眼神便可以将她凌迟。
她更清楚,没有嫡子,公婆已然不满多年,丈夫维护的耐心也即将告罄,她未来的日子一眼可见暗无天日的深渊。
沁月一身湖色的罗衣上以银线盘了如意暗纹,发髻挽得一丝不苟,只缀了几朵零星翡翠珠花,这样规矩到几乎老气的装扮把她英气姣美的面孔映的暗沉沉的,没有一丝鲜活气息。
或许是看不到挣脱四面八方兜来的网,她反倒是平静了下来:“你想知道什么?”
问话的是面色冷凝的荣氏:“姜元靖和姜沁韵是不是参与其中。”
沁月看了眼荣氏,冷冷一掀嘴角:“你们既都猜到了,还有什么好问的。”
繁漪看着昏暗的光线里,碎发被汗湿紧紧黏在姜沁月惨白到几乎透明的颊侧,摇头道:“不是我猜到,也不是查到,而是我看到了。”
屋外繁华似锦,知了声绵绵不绝,一派盛世热闹,姜沁月双目一突,却只觉坠入了寒冰地窖,浑身僵硬的发痛:“你说什么……”
繁漪的叹息如同深秋的风,吹拂着落下叶自地上翻转起枯脆的声响:“便是要告诉你,要无声无息了结你于我而言并不是什么难事。今日让你自己说,是看在你是姜家的女儿,与琰华、沁雯皆有着切不断的血缘。”
沁月觉得可怕。
在公主府,她这个小儿媳的出身是最低的。
能在没有嫡子的时日里还能在威势颇盛的大长公主手底下讨生活,自有她察言观色的本事与躲过、反击算计的手腕。
如今却告诉她,她自以为大获全胜的算计竟早已经全数暴露在对手眼底的!
不揭破,只不过是要给她一个警告!
姜沁月失礼的跌坐在屏风下的一只梨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