烛之火点燃,继而跪在蒲团之上,三叩九拜完毕,方肃然起身,道:“大师,何时用膳?”那名知客沙弥回道:“施主若饥火烧肠,不拘什么时候。”叶风舟道:“在下不喜食素斋,大师可否烧些荤腥来吃?”知客沙弥合十唱喏,道:“阿弥陀佛,罪过、罪过!此乃佛门净地,不得食用五荤五腥。”叶风舟浅然一笑,道:“此言差矣,吾闻道济和尚偈语:酒肉穿肠过,佛祖心中留。更何况所谓娑门五腥者:凡指鸡鸭鱼肉蛋等;五荤者又曰五辛:乃薤、蒜、韭、葱、胡荽。寺院庖屋内堆积如山,为何独我不可食用?”那名知客沙弥期期艾艾,道:“这个、这个,小僧也不甚了了。”
叶风舟话锋一转,道:“请问大师,外面都是些什么人?”知客沙弥长吁了口气,转首望向外面,道:“乃饶州府官兵差役。”叶风舟佯装不以为意,道:“怪哉,官兵到此作甚?”知客沙弥回道:“小僧适才无意听言,他们似要寻找什么宝图。”叶风舟故作诧异,道:“荒郊野外之地,哪里来的宝图?”知客沙弥摇了摇头,道:“小僧也觉离奇,只听他们话中之意,说是宝图乃前朝火器秘籍,奉命查找。”叶风舟略一施礼,道:“多谢大师,在下前往何处歇息?”知客沙弥道:“后院僧舍厢房,施主随我来。”
叶风舟与其步出殿外,道:“天色尚早,大师可否陪在下领略一番这大好风光?”知客沙弥托辞相拒,道:“还请施主见谅,小僧有晚课要做。”叶风舟也不强求,道:“既然如此,就不烦劳大师了。在下信步而行,少顷再来用膳。”那名知客沙弥神色稍微一怔,道:“施主前言饥肠辘辘,何故延迟用膳?”叶风舟敷衍搪塞,道:“无妨、无妨,耽搁不了多少工夫。”知客沙弥惑然打量他两眼,道:“也罢,施主请自便。”遂唱喏而去。叶风舟落座边缘花台,默运“龙吟弥传”功蓄意侧聆。
寺院中央石桌,围聚五名带刀军官。
只听左侧一个黑衣校尉嘟嘟囔囔,道:“天地如此之大,那劳什子宝图是尖是圆,吾等见也不曾见过,茫然却到哪里去寻?”上首一个虬须将军萎靡不振,道:“只须灌你的黄汤,无端聒噪什么。”黑衣校尉道:“属下并非抱怨,诚替脱脱禾孙大人鸣冤喊屈。此等莫名差事,怎会落到大人头上,眼下这一去,不知何时才能返回家园。”
叶风舟焕然大悟:“原来这位虬须将军,是元廷五品脱脱禾孙。”
又听虬须将军语气甚为无奈,道:“郡主亲自使令,吾等谁敢违抗!”黑衣校尉道:“说来惭愧,小郡主年方不过二九,却能统领天下兵马,真教我等堂堂七尺男儿汗颜。但愿属下来世能托生一个好人家,便犯不着为裹腹的五斗米到处奔波。”虬须将军鄙夷不屑,道:“休言来世,凭尔等这副德行,即便轮回三生三世,也托生不到好人家。”
黑衣校尉蓦地小心翼翼,道:“大人,属下偶闻市井传言,小郡主生父实乃汉人,不知可有此事?”那虬须将军厉声喝斥,道:“住口,私下不可亵渎郡主。”寻思片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