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郡主提起瓷壶斟满酒杯,道:“请问叶大人,于今年方几何?”叶麟之道:“承蒙郡主殿下垂询,草民今年痴长一十八载。”小郡主道:“比本郡主晚生一岁,家居哪里?”叶麟之稍一犹豫,道:“草民世居汀州郊北,卧龙山下叶家庄。”小郡主道:“你已忝为桂王府内管,今后勿须自称草民。”叶麟之随即改口,道:“多谢郡主殿下厚爱,卑职谨记。”小郡主道:“叶大人,可听说过桂王爷?”叶麟之道:“常有耳闻,桂王乃当朝皇上堂叔。”小郡主道:“桂王生有一女,本郡主便是他老人家嫡外孙。”叶麟之道:“卑职不敢隐瞒,赵大人业已说过。”小郡主笑问道:“赵大人可曾告之你,本郡主唤作何名?”叶麟之道:“未曾告之,郡主名讳乃为臣大忌,他小小一个六品校尉,怎敢私下妄论。”小郡主道:“言重了,他告之你也无妨,本郡主复姓慕容,双字思叶。”
叶麟之心下暗付:“桂王爷自然姓桂,为何小郡主竟复姓慕容?”
慕容思叶俏目眨眨,道:“叶大人心下是否寻思,本郡主因何复姓慕容。”叶麟之道:“卑职万死,不该臆度郡主身分!”慕容思叶玉拳支颚,道:“只因家母汉姓慕容,故而本郡主也复姓慕容。”叶麟之道:“郡主之意,卑职明白了。”
慕容思叶饮下杯中暖酒,目望门外话锋一转,道:“叶大人,你与卧龙山那伙反贼可有甚么干系?”叶麟之慌忙辩解,道:“毫无干系,那晚相遇,确系卑职临安探亲,路径龙虎山。”慕容思叶沉默一会,道:“临安探甚么亲友?家中还有何人?”叶麟之托辞敷衍,道:“卑职临安府尚有一位远方舅亲,姓刘名景洲。早年因家中遭了一场劫难,故而止余区区贱命。”慕容思叶道:“本郡主欲封你为贴身随扈,意下如何?”
叶麟之抱拳施礼,道:“承蒙郡主恩泽,卑职求之不得。”慕容思叶道:“叶大人,你可识字么?”叶麟之道:“卑职识字不多,少时曾读过几年私塾。”慕容思叶道:“从今以后,你便伴随本郡主左右。”叶麟之应道:“卑职领命!”
慕容思叶点了点头,又端起酒杯待酌,却忘记已经饮完,杯中空空如也。
叶麟之提起瓷壶,杯中斟满琼浆。慕容思叶莞尔一乐,道:“叶大人无须拘谨,你也陪本郡主饮上几杯。”叶麟之恭恭敬敬,道:“卑职身份低微,不敢与上同饮。”慕容思叶道:“这里无有外人,同饮无妨。”言毕,翠袖半遮花颜。叶麟之便依言端起桌上瓷杯,畅饮而下。
二人相坐大堂之上,交谈不止。堪堪酒过三巡,菜过五味。
慕容思叶桃腮泛起红晕,玉手捏住瓷杯询问,道:“叶大人,你心下可恨蒙人?”叶麟之摇了摇头,道:“卑职不恨。”慕容思叶道:“为何?尔等汉民不是皆视蒙人为蛮族异类,恨不得食肉啖血、敲骨吸髓吗?”叶麟之胁肩谄笑,道:“卑职与蒙人素无仇怨,恨他作甚?”慕容思叶道:“叶大人言之成理,自吾蒙元开国以来,百姓们丰衣足食,所居无不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