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安府外城门前,过客熙熙攘攘。
叶麟之端坐马鞍之上,道:“将士们,此次前往东林寺当属军事机密,尔等不可外传,违令者严惩不贷!”后列数十名锦衣侍卫齐声唱喏,道:“领命!”叶麟之大手一挥,道:“登程!”
众侍卫纷纷扬鞭拢缰,径向庐山进发。
赵守朋一磕马镫,徐徐与叶麟之并辔而行,道:“二弟,打算几日折返临安?”叶麟之略作揣度,道:“少则十日,多则旬余。”赵守朋忧心忡忡,道:“倘若郡主这时候面圣归来,吾等如何是好?”叶麟之不以为然瞧他一眼,道:“吾等便按昨夜商定,随机应变。”赵守朋匆匆一顾身后侍卫,道:“愚兄总觉心神不宁,恐有大祸发生。”叶麟之蔼然宽慰,道:“多虑了,即便郡主殿下归来,得知吾等追捕卧龙山余孽,当不会无端降罪。”赵守朋吁了口长气,道:“彼时要是郡主殿下怪罪,还望二弟多多嘉言。”叶麟之点了点头,道:“大哥无须再三叮嘱,既然你我业已结为金兰之好,从此便有福同享,遇难同当!”赵守朋欣慰一笑,道:“赵某得弟如此,夫复何求!”
顺着宽阔官道,正飞驰之际,
叶麟之忽然想起甚么,右手松开缰探入怀中,取出一张人皮面具,牢牢覆遮脸上。赵守朋大惑不解,道:“二弟,戴面具作甚?”叶麟之嗓音嘶哑,道:“这个么,掩人耳目罢了。”语气骤然大变。赵守朋十分诧异,道:“二弟戴上面具,年齿足足长了十岁。若非为兄知晓,眼前之人便是二弟,即便街上邂逅,我也辨认不出。”叶麟之仰天哈哈大笑,道:“如此甚妙,如此甚妙!”赵守朋如坠烟雾,道:“为兄愚钝,不知妙在哪里?”叶麟之目视前方,道:“大哥,小弟何等身分?”赵守朋道:“你乃桂王府内官,五品通御郎。”叶麟之道:“着啊,大哥当知,朝廷法度有制,若无主人号令,似吾等奴仆内官,不得擅自外出。此次东林寺一行,实因大哥噩梦缠身,前去吃斋念佛,趋吉避凶。途中难免穿街过市,耳目众多。如教好事之徒瞧见,到处搬唇递舌,传入郡主殿下耳中,必定殃及大哥。小弟戴上这个面具,也属迫不得已。”赵守朋感慨系之,道:“贤弟行为,皆系旁人安危,只这一份心意,便教为兄钦佩。”叶麟之道:“那是自然,大哥乃结义之交,小弟不担忧你安危,却担忧哪个?”
马蹄飞腾之处,扬起簇簇黄尘。
不止一日,东林寺内安下营寨。
赵守朋依言沐浴更衣,密室内打坐静修,将大小事宜等,全交由叶麟之处置。
当晚薄暮时分,僧舍厢房内灯火辉煌。正中一张八仙方桌,上摆俱是一些美酒佳肴。
姜校尉端起桌上瓷盅,道:“多谢通御郎大人,以玄黄之术破解厄运,使卑职无需与赵大人一般,躲在静室焚香诵经。故而借这一杯薄酒,聊表敬意。”叶麟之举杯一触,道:“你我同朝为官,何须言谢。况且破解之术,不过举手之劳而已。”姜校尉饮罢,亲自斟满叶麟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