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崇祯隐约猜测他说的意思,道:“你快说,到底是什么策略?”
侯恂道:“陛下是千古英主,请看在臣一腔愚忠的份上,不加罪于臣,臣方敢说出。”
“你现在已经出狱任事,便是朕的肱股大臣,倘有善策,朕当虚怀以听。倘若说错,朕也不怪你。”
侯恂又叩头,低声道:“以臣愚见,对东虏倘能暂时议和是上策。只要东事稍缓,就可以抽调边军,定能平定河南闯贼之乱。”
崇祯轻轻啊了一声,脸色稍变,仿佛这意见并不投合他的心意。其实,他早就想和满清议和,只是明朝清议十分厉害,各种文官、谏官为了博取正名,把议和视作大明朝的屈辱之事,大加鞭挞。即便是崇祯也不敢把议和的事情公开说出口,他只想暗暗的和满清议和,然后再抽调兵力平定中原乱军。
可现在侯恂直接说出来了,这让他不禁有些怀疑,是不是朝臣在试探他的口风。
崇祯哼了一声,“议和一向被本朝视作耻辱,北宋靖康之耻是前车之鉴,你还说议和!”
侯恂道:“十多年来,内外用兵,国家精疲力尽,苦苦支撑,几乎成了不治之症。目前欲同时安内攘外,纵有诸葛孔明之智,怕也无从措手。故以微臣之见,不如赶快从关外抽出手来,全力剿贼,等待中原安定,再向东虏大张挞伐不迟。”
崇祯越听越觉得这像是朝臣对他的试探,他看了一眼陈新甲,只见他微微摇头,示意自己并没有向侯恂透露崇祯暗中议和的事情。
崇祯忽然脸上露出恼怒神色,一拍御案,道:“侯恂,不可妄言,咱们大明朝与东虏是死敌,辽东是咱们世世代代的领土,谁丢失一座城池都要遗臭万年,朕宁可死了,也不做宋徽宗。况且现在东虏正在围困锦州,朕已经命洪承畴率领大军出关,驰援锦州。目前对东虏议和,示弱于敌,不合朕的意愿。以后这议和两个字不许再提,下去吧!”
等侯恂、陈演,范复粹三人退出之后,崇祯只留下陈新甲一人,小声问:“议和的事情,是你透漏给侯恂的么?”
陈新甲连忙跪下说:“侯恂今日才从狱中蒙恩释放,臣还没和他交谈过。再说议和之事,圣上千叮咛,万嘱咐不可泄漏此事,臣怎敢对外人言。”
崇祯长长的出了口气,道:“那就好!那就好,如果传出去,只怕朕会被人说成是投降之君,屈辱之君,如此一来,朕的颜面何在,又怎么去面对列祖列宗的牌位。”
陈新甲道:“对,圣上是中兴之主,这议和确实有误陛下令名。”
崇祯叹气道:“中兴之主的话就不用提了,只是这议和就是向东虏服软,丢人现眼之至,以后,朕还有何面目教谕天下万民百姓,万万不可让外人知道。”
陈新甲叩首道:“谨尊圣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