途,那时更好判断流贼会有多少人马到达京师城下。”
郑亲王问道:“从太原来犯京师,出固关,破真定往北,路途最近也最顺。流贼不走这条路,难道能走别处?”
洪承畴说:“明朝在大同、宁武、宣府等处有大将镇守,且有重兵,都是所谓九边重镇。如留下这些地方不管,万一这些地方的武将率领边兵捣太原之虚,不惟全晋大乱,也使范青隔断了回开封之路,在京师腹背受敌。由此看来,范贼攻破太原之后,稍事休息,不一定马上就东出固关,进攻真定,直向京师。说不定逆贼会先从太原北犯,一支人马由他亲自率领,破忻州,出雁门,攻占大同,而另由一员大将率领偏师,从忻州趋宁武。大同与宁武如被攻陷,即清除了太原与三晋的后顾之忧。依臣看来,倘若范贼破太原后仍有二十万之众,他会自率十万人东出固关,经真定进犯京师。倘若他亲自率大军自太原北出忻州,攻占大同、宁武,不敢自太原分兵,即证明他的人马不多。”
“有道理!有道理!”多尔衮在心中称赞洪承畴非同一般,随即又问道:“范贼破了大同与宁武之后,仍然回师太原,出固关走真定北犯么?”
“不会。那样绕道很远,且费时日。”
“范贼从大同如何进犯京师?绕出塞外,岂不路程很远?”
“其实也远不了多少。自太原向北,走忻州、代州,出雁门关,到大同,大约是七百里路。自大同走塞外入居庸关到京师,约有九百里路。从大同经宣府,直抵居庸关,并无险阻,也无重兵阻拦,可以利用骑兵长驱而进。”
济尔哈朗说:“可是八达岭与居庸关号称天险,明军不能不守。”
“若以常理而言,王爷所论极是。然而目前明朝亡在旦夕,变局事出非常。太原如陷贼手,必然举国震动,人心离散,有险而不能固守。流贼攻下大同与宣府之后,居庸关可能闻风瓦解,不攻自破。纵然有兵将效忠明朝,死守关门,但自古作战,地是死的,人是活的。善用兵者可以乘暇捣隙,避实就虚,攻其所不备,趋其所不守,攻京师非仅有居庸关一途。明正统十四年秋天,英宗在土木堡兵溃,被也先所俘。十月间,也先乘京师空虚,朝野惊惶之际,长驱至京师城外,就避开居庸关,而是下太行,出紫荆关,循易州大道东来,如入无人之境。此是二百年前旧事,说明居庸关并不可恃。再看近十五年来,我大清兵几次南下,威胁京师,马踏畿辅,进入冀南,横扫山东,破济南、德州,大胜而还,都是避开山海关。所以依臣愚见,倘若逆贼走塞外东来,在此非常时期,明朝上下解体,士无斗志,居庸关的守将会开门迎降,流贼也可以绕道而过。说不定流贼尚在几百里外,而劝降的使者早已进入居庸关了。”
济尔哈朗称赞说:“老洪,你说得好,说得好,不怪先皇帝对你十分看重,说你是我大清兵进入中原时最好的一个带路人!”
范文程对洪承畴的这一番谈论军事的话也很佩服,接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