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得阁楼来,站到萧池身侧,“爷,又立冬了。”
自今日起,万物始冬藏,当逐光暖行。
“嗯。”他顿了顿,又问,“都准备好了?”
“爷放心,都准备好了。”
萧池转身下了阁楼,直接去了九王府西侧的房间。
这地方,他一年只在立冬之日来一次。
房内有香案,香案上有锦盒,锦盒内铺黄绒绸,供奉着一支华胜。彩凤羽翼点翠而成,精巧华美,葳蕤能生光。
“我来看你了。”
他说着,焚香三炷,仔细于香炉内放好。
香火袅袅,萧池又说,“本来想带她来见你的,可想了想,还是在等等吧。总觉得她与你什么地方有些像。明年吧,明年一定带她来让你看看。你也一定会喜欢她。”
叶棠醒来,有些奇怪,身边已经没有萧池的影子。他今日似乎起得早了,叶棠挠挠头,她睡得沉,他何时起的她竟然一点都没察觉。
立冬日,九王府各个房间几乎都燃了暖炉。叶棠伸出胳膊来,伸了个懒腰,也并不觉得冷,只觉得腰上有些微微泛酸。
伸手拿了今日的衣裳展开来,竟难得的是一件纯白。她穿在身上左瞧瞧又看看,若说有什么点缀的话,那便是她裙摆上镶嵌的一圈黑边儿了。
叶棠觉得,这衣裳与往日相比似乎素气了一些,可饭桌上一见萧池,她发现,就算是这素气的衣裳居然也依旧与他是一套。因为萧池雪白的衣衫上,衣襟上也衬了些黑边儿。
今日与他一起吃饭,叶棠看见桌上除了她平日爱吃的几样菜和点心,其余多素。他似乎有些心不在焉,整整一天都没怎么吃东西,匆匆尝过几口便放了筷子,之后只坐着等她。
一天下来,任谁也能发现他今日似乎格外低沉,话也没说几句。其实,不只是萧池,承译也是,就连平日叽叽喳喳的和风也是,整个九王府上下就这样莫名沉寂了一天。
只是到了晚上,他一转身,将她捞进怀里抱着。
“萧池,你----”
他只是抱着她,却没在做什么,埋首在她颈窝,鼻尖有她身上淡淡的馨香传来。
“叶棠-----”
每年今日,他一觉醒来,便好像一下跟着这季节一起堕入了冰窖。随后便是无尽的后悔自责袭来。
若能重来,一切若能重来,若她还在。
哦,冬至,也是雪妃入宫的日子。
似乎感受到他的低沉,叶棠也没动,只问他,“九王爷,你怎么了?你今日似乎不高兴。”
他低头,吻了吻她发顶,“我没事,今夜一过,待明日就好了。”
他将她往怀里带了带,忽而发现,那柄在她枕下藏了数月的匕首不知什么时候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