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修庭,九死尤未悔。叶棠,这话,是你真心还是权宜之计?”
叶棠觉得他问得自然,好像并不怎么在意,不过是想起来了,就随口一问罢了。
这婚事,本就是因为一纸圣意,牵强得很,他先前从未与她有过交集,又怎么会爱她。他若生气,也该是因为她给他丢了人。
可九王爷不是一般人,能纳百川,且他看起来与平常并未有什么不同。
“这话,自然是真心。且城墙上每一句,都是叶棠真心。”
九王爷闻言点点头,眉眼似含笑,好像是在赞赏她的诚实。
“好,好一个真心的。诚其心,正其行。这将军府的家训,你好歹是做到了一半。”
将她的那个小碟子缓缓放回原处,他一手有意无意轻轻搭在了桌角上。
不过眨眼功夫,那宽大长案便被轰然掀翻。
巨响震天,似惊雷叩钵。霎时间烟尘弥漫,哗啦啦瓷碎之声,入了她的耳,竟如山崩地裂。眼见她的那些瓶瓶罐罐碎了一地,没有一只完整。碎瓷片迸裂交叠,铺满了大半个书房的地面,一片狼藉,已经辨不得原来模样。
他就从容站在烟尘中,淡然如斯,好像这厚重长案倾塌与他无关一样。烟雾迷蒙,他看得清楚,她后退几步,浑身都在颤着,看着她满地的心血,眼眶不住泛红。
可她终究没有选择向他低头,别着一股劲儿瞪他,就是不让眼泪掉下来。
他缓缓抬脚,轻轻踩过木屑和碎瓷,薄唇又轻启,“九王妃,本王在问你一遍。所谓的既慕修庭,九死尤未悔,究竟是权宜之计,还是,真心?”
这一次,他故意没叫她的名字,似在提醒她,回话要小心,莫忘了自己的身份。
他的意思,她向来难意会。叶棠站在门口,隔着满地狼藉,瞧着他冷哼一声,“九王爷难不成是没听清楚,我说过了,城墙上每一句话,都是叶棠真心。”
话音一落,他没再说什么。叶棠甚至没看清他是如何出的手,不过抬手拂袖一低眉的功夫,他送她的那张高高的书架便也倒了。
玉荷不在,连带她四处买来的那些小玩意也没有一样完整。
他似乎下定了决心,要将她留下的痕迹悉数清理。无论是心里还是书房里,只要是她留下的,便都要铲除干净。
木瓷碎屑铺到了她脚边,她低头看了看。心疼过一次,似乎也不差这张书架了。
惊天巨响惊动了整个九王府。承译迈上台阶,只见这书房都快要被九王爷毁了。而九王爷和九王妃此刻就隔着烟尘和一地残屑碎片站着,谁也没说话。
承译没敢进去,其实门口已经被淹没,他也快要进不去。于是只站在门口道,“爷,徐公公来了,说是要见您。”
“本王没空。”
承译又说,“可徐公公说,见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