雾道:“押送百姓的绿营兵兵变,请将军前往主持防御之事!”
高燕大为吃惊:“怎么就兵变了?消息可靠么?”
“副队长此刻就在城中,已经砍了十来颗东虏的脑袋悬在门口。”那骑士道:“将军派人去看了便是,左右不过十几里路。”
“虏兵可攻城了?”高燕一边问,一边对亲卫道:“传我令,所有船只优先载运战兵。”
“昨日晚间兵变,此刻还没有虏兵攻城。”特战大队骑卒答道。
“就不能等我们到么?如此仓促。”高燕不满道,又催身边亲卫:“快去,再去个人,跟他们什么都不要,披甲持兵就够了!咱们到宁远吃饭!”
——宁远城可没吃的啊。
特战大队战士本想清楚,却又觉得得先回答军官的问题,便道:“此事事发突然,我们赶到时兵变都已经快结束了。至于具体如何,将军还是去问了俺们营官吧。喔,将军,宁远城里缺衣少粮,今日早上还有十几号人冻饿而死呢。”
高燕瞪了他一眼,却没有更改命令。战士在船上是没有自备干粮的,如果等到弄好干粮,然后出发,起码要耽误一个时辰。第一师可是陛下留下的老底子,大明最能战的队伍,宁可饿一晚上也不能贻误战机啊!
更何况只要稳固了宁远城,船上的东西卸下来,还不是要什么有什么!
三月十一。
“哥哥,不能再等了!我听几个包衣,这儿就是宁远城!等过了宁远就是锦州,那时候就算想反也来不及了!”王彬德钻进帐篷,对着角落里的黑影低声道。
那黑影抬起头,就着隐隐月光,勉强可以分辨出正是抚宁守备李长海。他已经脱了形,整个身子像是只余下了皮和骨头。这是在路上受了风寒,又缺衣少食,一直不死不活拖成这幅模样的。若不是他底子尚厚,早就和路边的尸骨躺在了一道。
李长海张了张嘴,嘶哑道:“现在反,也来不及了啊……”
抚宁绿营是在三月初调往辽东,押送生口。谁知刚过山海关,他们的刀枪甲胄就被收缴了上去,真正是手无寸铁,只给每人发了一根棒槌,用来威吓被劫掠的难民。
李长海原本因为自己手里兵器不足,甲胄只有十来副,不敢贸然行动,此时的境况却是更为糟糕。他本以为情况已经糟到了顶点,势必会有转机,到时候再图谋起事。
哪里知道东虏对汉饶戒备高得摸着了,而其手段之恶毒更是毫无底线。
东虏竟然停止发放饮食,直把数百人饿得浑身无力,偏偏又饿不死,而他们和包衣却能够一三顿,有酒有肉,劲头上来了便拉几个年轻女子凌辱一番,或是挑几个不顺眼的汉子猛打一顿,或是索性杀了,以此立威。
此时绿营之中也早有了怨言,但原本的五百人在山海关时被拆分打乱,李长海只领了一百多杂兵,其中大半都不认识,还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