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彻底明白了,这是一个他熟悉的时代,也是一个他完全陌生的时代。
再看眼前行为举止毕恭毕敬的董卓,他更无法将之与后世塑造的那嚣张桀骜、不懂礼数的粗蛮形象结合在一起。只是如今的他,已不会再感到惊讶了。
闵贡这时有意调和气氛,故意说道:“董公无心之言,殿下不必挂怀。殿下由董太后含辛茹苦抚养成人,董公也姓董,比寻常人更亲。”
刘协虽然聪慧,到底是个孩子,一听这话,当即睁大了双眼望着董卓:“哦,你是太后的亲戚吗?”
张蒙不愿意看到董卓和刘协攀亲,立即解释:“太后出身冀州河间国,董公则为凉州陇西郡人,数千里关山阻隔,算不得真正的本家。”
刘协“哦”了一声,低下头,明显失望。
董卓斜睨张蒙,瞧不出喜怒,过了片刻,忽而发问:“陈留王亦是何太后所出?”汉灵帝刘宏的生母为董太后,皇后为何氏,刘宏死后,何氏也从皇后变成了太后。
张蒙道:“非也,陈留王之母乃先帝时的王美人,与天子嫡庶有别。”
刘宏有两个儿子,正宫何氏生下的嫡子即为当今天子刘辩,美人王氏生下的庶子即为陈留王刘协,此外还有个女儿,封万年公主。
张蒙本道董卓只是随口一问,然而在对方的脸上觉察出几分耐人寻味的笑意,不由暗自纳闷:“董卓听到董侯的身世,怎么好似心有所喜?”此间想不清楚原因,却留了心。
刘协孩童心性,说不两句甚觉无聊,回去后院了,留张蒙与董卓、闵贡在前堂。
董卓道:“我在来的路上得到消息,前两日,宫中混乱,血流成河,但大抵阉竖失势,正人君子夺回社稷,大将军在天之灵也可告慰藉了。”又道,“刚才快马来报,文武百官即将至此间恭迎圣驾,咱们得提早准备,送天子回宫。”
闵贡点了点头:“我等一行人与卢尚书在河边分离,该是卢尚书回城通传了天子下落,引来了朝中诸公。”同时半开玩笑,“董公足不进宫,对宫中情形倒是清楚得很呐。”
董卓不加隐瞒,直言:“我胞弟在内朝任职奉车都尉,此次宫中巨变,亦身先士卒,与阉竖血战,三日来种种形势,都是他传达给我的。”
闵贡道:“而今张让、段珪等投河,赵忠、高望等死在宫中,阉竖魁渠大体覆灭,天命终归稳固,实乃国家之幸。”
董卓手扶下颌,若有所思,喃喃低语:“天命稳固......恐怕......”面色不豫。
闵贡转对张蒙道:“承英,你去后院收拾一下,将天子与陈留王迎接出来吧。雒阳城距此不过十余里,百官迎驾,须臾可至。”
张蒙答应下来,抬步要走,见董卓背过身去了,暗语闵贡:“闵公,董卓麾下兵甲此番也要进京吗?我听说,此前郑、卢、种诸公,对此多有异议,想来自有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