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职位在历史上应该叫‘青霞女子’,崇祯的时候应该是恢复了,因为后来李自成进京之后,这些青霞女子为了名节就集体自尽了。”
李氏毫不在意地笑道,
“对嘛,所以它一点儿都不特殊。”
朱翊钧道,
“我怕你觉得委屈。”
李氏道,
“咱们要是最后能达到宪政民主的改革目标,给大明全体妇女投票权和参政权,我就不觉得委屈,只要能达到这个目标,我现在是甚么位分、名下有甚么发明,我都觉得无关紧要。”
朱翊钧对于李氏这种过于博大的历史观感到相当佩服,
“那这番薯的种植方法岂不是无人认领了?”
李氏回道,
“那不如干脆就说是老百姓自己发明的,被你这个皇帝听去了,你觉得这个方法特别不错,所以特命有司在潞王藩地推广,这样谁都不必居功,也不必担责了。”
朱翊钧道,
“倘或我这样说,外臣定会追问。”
李氏道,
“你可以说是从东厂番子那里听来的么,这东厂的职责,就是包括每日访看兵部,察看有无进部、有无塘报,还有京城各门和皇城各门的关防出入,甚至地方的失火、雷击,以及北京的杂粮、米、豆、油、面之价都要在每月晦日汇报上来。”
“你从这一项里随便找个借口,就说是东厂在探听民间物价多寡、晨岁丰歉的时候,打听到了这种新兴的种植方法,比李材在云南试种的还要先进一步,是百姓根据因地制宜自己发明创造出来的。”
“你这样一说,东厂难道还会反过来说没有这回事?然后你把这些整理出来的方法像朱元璋当年分发《大诰》一样,往潞王藩地一印再一传,待番薯普及成功,不就都齐活儿了?”
朱翊钧笑道,
“你这法子真好。”
皇帝叹了一声,又道,
“要是我面见阁臣的时候,你也在我身边就好了。”
李氏闻言却笑道,
“别用这一套来当情话好罢,我才不用你哄。”
朱翊钧淡笑道,
“我是认真的。”
李氏笑道,
“算了罢,我不要这种垂帘听政的权利,我要的是能堂堂正正参政投票的权利。”
朱翊钧对着这笑容由衷地道,
“我觉得你真了不起。”
翌日,朱翊钧坐在文华殿召见阁臣之时,还在想李氏的笑容。
他想他赞许李氏了不起是真心的,一个人得有多大的忍耐力才能经受住“成为晚明番薯种植法发明者”的诱惑,这是拯救苍生的千古美名啊,朕亲手捧到她跟前,她为何能如此不屑一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