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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再没心力往上爬了。
“辉月,抓住了,别放手…”
他忽然低低冲她道,攀着山石的手随即一松,人便直直往下坠去。
辉月转头一见,吓疯了。
心跟着下落的绥远走了,于是手也跟着心走,手从那山石上一松,人也跟着往崖下跳去。
她好不容易看上的男子,死也要追上!
万分庆幸的是,山崖底下是条河。可即便如此,当辉月从河里将伤重昏迷的绥远捞出来时,他已然半死不活了。
那河流湍急,顺着山崖一路往下,直达一处隐秘偏远的村庄。
村子人烟稀少,只有零星几户人家,但家家户户门前晒着各种草药,远远看去,不见行人,却时有阵阵药香自村中传出。
想来,这村子里的人,平日里便是以售卖草药为生吧。
辉月抬起早已瘫软无力的手,艰难抹了把脑门上累出的汗,微微侧头看了眼背上依然昏迷着的绥远,满心苍凉道:“绥远,本姑娘拼死拼活把你从河里捞出来一路背到此地,你可得争气些!进了村子,你的伤就有救了~”
身后无人应答,只余他若有似无的气息微微喷撒在辉月的后颈。
从山崖下一路挣扎走到此处,几乎用尽了她所有的精力,手臂上阵阵撕裂般的痛处时不时袭来,她却只能默默咬牙强忍着。
对她来说,绥远的命胜过了一切,她多耽误半刻,他的伤便更重一分。
那是她满心期许苦苦追寻的男子,怎舍得让他就此丧命。
远处那木屋顶上缓缓升起了炊烟,带着些许淡蓝,几分宁静,悠然地飘向远方的天空...她佝偻着身子,双手伸向后背紧紧扣住,遥遥望着那屡屡炊烟,一贯倔强的小脸上微微漾起了笑,眼里却渐渐溢满了泪,连声音都带着颤抖。
“绥远,你别死,你看,那有人家,我找他们去,找他们救你!”
她几度哽咽着,忍着手上身上的痛,执拗背着他一步一步跌跌撞撞往村子里挪,终于到了最近的那处人家,见着里头有人出来,她心头一松,来不及喊救命,人已跟着绥远一同栽倒在地。
主人家惊慌失措向他们凑近,余光看见绥远被人扶起,辉月干瘪的嘴角微微扯动了下,终于心满意足闭上了眼。
太累了……
待她醒来的时候,绥远该好了吧?
两日后,绥远从昏迷中苏醒,胸前的那枚箭羽已然被人取出,伤口被纱布里三层外三层裹得严实。
“这是……哪?”
他茫然四顾,看着屋内简陋的陈设疑惑不已,手脚挪动着想下床出门看看,却不想胸前的伤口被牵动了。
“嘶~疼疼疼。”
皱着眉头捂上胸口,见着那伤口又渗出了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