动摇天下之本,好再求中渔利。
是时,方为南海赤家入京称帝的第二年,将近七分之一的国土仍是政令不行,便许多大名义上已然归随的地界也是一日三乱,白昼杀人,地方官不敢制之。帝共平正为之而惮精竭虑,忽闻此事,自是震怒,再加上丘拾雍所言之事皆有其据,并无捏造,不过虚言渲染一二而已,自然查得其证,方有此事。
大正王朝规矩,儒生向得十分礼遇,尤其是此前数百年间,帝姓几迭,历代帝者为求安然,无不致力民望,拉拢学流,至有”帝与儒,共天下”之说,这般折辱之事那里有过?自然一旨出而天下皆弹,纷纷嚷嚷,都道是帝共平心实桀纣,暴虐其性,不可辅佐,便连帝京内也不得安静,纷哗扰乱,日日不息。而什么六纲十一律之类的东西更是无人肃对,皆哧笑蔑之,至有儒生结群,白日火焚之事。
一片混乱当中,最先察觉到端倪的仍是将这一切挑动的丘拾雍,其时,蓄谋与他相斗的大员已然识趣收手,于之相关的几名权贵也因各种理由获罪,他已可称是大获全胜,可是,本质上仍是天下鸿儒,在作为”政客”的丘拾雍收割成果的同时,身为”大儒”的他,却也始终在感觉到一种隐隐的危险及恐惧。
”至学争于党斗,引帝家入儒坛,拾雍乃儒门罪人,愧对先祖,愧对先祖啊!”
如此的自责文字,是在多年以后,于丘拾雍身后发现自旧纸堆中,是时,一切都已发生,永铭史册。
在另一个场合中,面对自己最信任的弟子,他还曾喃喃的说过:”非吾使陛下,陛下使我耳。”只是,在此后一连串对他的怒骂和控拆当中,这样的声音,便没法被人听到。
帝共平二年九月初一,在儒生们狂乱的表演已渐渐结连到其它集团,在许多之前一直保持安静的人物也开始蠢蠢欲动时,沉寂了十日的帝共平终于出手,以雷霆般的一连串行动将似乎在走向混乱的局势击的粉碎,证明了一切原本就只在他的掌握之中。
九月初一,旨意颁下,使行宵禁,拘一切儒生学流,收缴涉禁之书,匿者囚,逆者流。
九月初三到初四,直属内宫的侍卫及六营御林开始行动,两天的突击中,超过三百户的大员,富商,名士等等在惊惶中失去一切,沦为阶下之囚,在忐忑不安中等待结果。而同时,这样的行动也在各大州府当中展开,据后来的统计,在当时,总计有大约二千户富贵人家被这一事件卷入系狱,而此后诬攀波及到的,还要十倍于此。
九月初五,大捕京中儒生,分首领附从各囚,是时,诸师多先被系,诸生无首,尽皆伏捕,并缉考逆书得万卷有余,皆堆于路心,使军士看守。
九月初六,帝京已完全恢复安静,却是那种”不安”的安静,平日里热闹的街道上现在空无一人,除了按时进京的漕粮船马外,就只有从周围州郡解来的违律图书及触禁儒生会在空荡荡的街道上慢慢通过。
囚车呀呀,辗过路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