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远不如帝牧风,见识也差很多,但饶是如此,十几年的耳渲目染,也足够他装模作样的和人扯些年成好坏,粮食优劣的鬼话。
“所以你就不成了…你倒是很知道什么米好吃,但什么米产量高,什么米卖得贵,你知道么?!”
很神气的喝斥着敖开心,帝象先一身略有些旧,却很厚实的蓝布褂子,外套件狍子皮拼狗皮的坎肩,两肩腋下已磨得有些透光,正是那种积年江海、俭实自奉的小行商模样。
“唔,这等事小弟倒不知道,还请东兄多多提点了。”
穿得是茧绸袍子,更外套着件一色红的碎拼狐皮褂,腰间悬着个金丝精绣的荷包,手上一枚板指白润如脂,敖开心明显较帝象先光鲜许多,眉目之间,骄奢之气四溢,正是那种跟门下掌柜出来见世面的二世祖形象。
两人虽然说笑,声音却压得极低,更加上这里嘈杂不休,并不虞被人听到。一边说,一边走得一时,敖开心突然咦了一声,道:“那是什么东西?”
帝象先顺他眼光看过去时,见四五步外地上摆个摊子,倒写数行正楷,乃是“坐地不语,我非哑人,先写后问、概不哄人,父母双全,父母不全,兄弟几位,妻宫有无?有子无子?子宫几位?”一个先生盘腿坐着,身旁方着一块白布,上面写着大大几个字,是“哑相吕二可”。
“这个,不说话……也能算命么?”
见那摊子前已有五六个人在,指点说笑,那先生却只恍若不闻,两人一时好奇,便走近去看,见那先生身前铺着一块白木板,另列有文房四宝,墨是满的,笔也舔的顺了,却只是不动。
两人方驻足,又有三四人挤将过来,亦都是来打量哑人如何行相,方见那吕二可提起木板,徐徐写了“奉送手相”四字,便四下打量一下,却正瞧着帝象先,便将板一扬,又写了“白送手相”四字,那招呼之意,正正是再明白不过了。
帝象先向来刚毅自用,不信龟卜,那里会去理他?只瞧吕二可倒写文字,既快且好,倒有几分欣赏,正打量时,却被敖开心自后一推,早扣住他肘间向前送出。
“喂,你……”
一句话没说完,吕二可动笔却是极快,只一打量帝象先,走笔如电,转眼已在他掌心写下“二虎争食”四字,这一下,倒是同时怔住了两人。
回头看看敖开心,帝象先微一沉吟,再回身时,早带出几分略惊的笑意,又有点佩服的样子,活脱脱正是被人说中心事,果见吕二可又写道:“你可相相面?”
帝象先未开口,敖开心先道:“多少钱?”见吕二可写道:“八十文。”便冷笑道:“八十文?你咋不去抢的?我们老家三十文就能说三年休咎了!”
那吕二可听敖开心这般说,也不为已甚,只从怀中又取出一叠小纸条来,亮一亮,周围人都看得分明:尽是白纸。他就叠端详帝象先一会,便低下头,在那纸上悉悉索索写了一时: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