儒门所谓“从心所欲,不逾矩”的境界。更不知道,她在听说朱子慕事后,居然会恍然若失,而终于决定首次尝试“从心所欲”,去不惜代价的施法相救。
……所有这些,观音婢自不会说,诸人也不会明白,但他们却能看出:观音婢的脸色越来越显灰暗,身体也出现不自禁的抽搐。
对观音婢的情况,孙孚意左武烈阳自然是最为关心,尤其孙孚意,神色间简直恨不得自己设法将毒质吸纳回来,但,奇妙的,在他们之外,释远任居然也是脸色连变,时而愤怒,时而犹豫,似有极难决断之事在心中一般。
“年轻人……越是年轻,越不知死不惜身么?”
忽地长叹一声,释远任道:“也罢!”
“老夫聊发少年狂……贫道今日,便也从心所欲一回!”
(贫、贫道?!)
虽说此刻气氛严肃压抑,但猛然听到一个和尚自称“贫道”,诸人还是极感违和,而一直看他不顺眼的孙孚意,更几乎想抢上前去,先将那佛光湛然的秃顶打肿。
那释远任,却似知人心意般,亦是先和孙孚意招呼,漠然道:“孙少……我知你一直恼我亵渎这一方佛土,作许多焚琴煮鹤、著粪挂金的勾当……却不知,这一切,原非贫道所愿。”
将五指一张,按住壁上那张总也值得几十两银子的佛画,释远任嗔目道:“你不是恨某毁却碧纱笼么……今次,便教你看看!”顺手便撕将下来,现出背后石墙,却当不得释远任发力一按,竟然片片碎裂,掉落下来。
(这是,以薄石板涂色而成……)
心中已有预备,但,当终于看清,被释远任藏在墙体的东西时,孙孚意,仍然禁不住倒吸一口冷气。
那是一堵已极为陈旧的白墙,整个墙体都被巧妙包裹进显然是后增的石块当中……但这些,并不重要。
重要的,是那墙上有一处地方有着明显的不同!
“碧纱笼早已撤除,字迹也早已刮去……但,这堵墙,仍然值得关注,仍然值得我这样的人不远千里赶来,将它污化,将它隐藏……”
“这是……忘情诀?!”
声音中透出惊疑难信,盖帝象先一见那堵残墙,便觉得心中一动,不自禁已将那三字说出,立时一片哗然。
天下最强武学之一,琅琊王家赖以开宗立门数千年不坠的神技,忘情诀?!
……怎会,在此?
一片混乱当中,倒是孙孚意最早流出颖悟神色,惊道:“是了,那个人……”便听释远任冷笑道:“不错。”
“千多年以来,禅智寺早成风流胜地,但读过几卷书的,皆知碧纱笼故事……但,谁又还记得,曾经一怒题诗的那个人……姓王!”
手一翻,掌中早多出一角纸片来,已是残旧不堪,似是从整幅书卷上扯落的样子,孙孚意眼睛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