撞被它啄了数个穴道,立刻抽回手掌运气封住穴道,又是好气又是好笑。
“这拔毛鹦鹉果真是拔毛鹦鹉,我见它萎靡不振,拔毛激之,竟是装死,幸亏它没修炼内力,不然手便被它废了。”
方霖掩唇偷笑,连忙将鸟笼子抢来,护在怀里,怕陆远一气之下把它拍死。鹦鹉认主,似有灵性,被方霖卷走,叫唤两声便歇息下来。谁知众人以为五色鹦鹉气力不济,疲惫力竭之时,又见着身前站着一位百衲衣,秃头颅的和尚,和尚似是勾起了鹦鹉陈年记忆,歪着脑袋端详片刻,复又大声啼叫。
“天竺,天竺。”
方霖与陆远对望一眼,难掩目光惊骇,自她买回鹦鹉之后,却还没见这鸟啼叫“天竺”,净因亦是不知,莫不是把我当做了天竺和尚,莫非这鸟也是从天竺远道而来么。
三人一鸟一路叙旧,自她与净因自祁连山分别之后,便再未见过,一别经年,尚能重逢,实是难得,而方霖与陆远清明时节“采茶祭”相遇,而后离了葛清派,下龙虎山,折筏飘到九龙江下游,遇缘道惜后又被神秘人劫走,莫名来到岭南,已是过去一月了,端午时节就在这几日。三人过官道,要了几匹好马,几日便过虔州,入漳州,到了永溪乡。
净因第一次来漳州,深感江南之美,往日下江南,也不过与方霖路过洪州府,途径庐山,并未落脚山村人家,烟雨楼台驻足观望,此番奉吐蕃活佛之命携誓信来拜广州府,也是匆匆,一路寥寥,走马观花。真正牵着马鞍,踏足山水,才知何为春水碧于天,画船听雨眠。
这一江之隔看似触手可及,实则天涯路远,净因犹记那年江淮之行,在扬州得遇陆远,得遇苏暖暖,扬州距此不过数百里,同是大唐最东,本以为同是袅袅之景,没想到却是形似而神离,扬州声色犬马之地,有连堤的青柳,涓流的河道,看似烟雨朦胧,却是米仓重镇,重宫阙,重利欲,而在漳州南靖,没有城郭,军备疏散,民风闲适,同样连绵的江水,却能一眼望到源头青山,鲜有往来商贾,与烽火台将其隔绝。这江水自天而来,向东而去,却是画出两幅不同的景。
吐蕃人在河西与唐军打打杀杀,他是知道的,自小耳濡目染,传言大唐皇帝霸占中土肥沃,拥兵自重,要挟高原朝贡牛羊,高原人不得不反。可吐蕃铁骑又何尝不曾觊觎塞上的丝绸,往来的商路呢?多年过去,净因多少有些麻木了,可今日见到江南一角的一江烟水,画岸人家,又心生涟漪,难复平静。
希望边荒的烽火狼烟不要蔓延到这里,这里天高路远,偏安一隅,有何好争的,有的只是淳朴的平静,水流与青山,你们要战乱,要粮草,要绢帛,河套的麦子足矣,江南的运粮车运不到那里。
净因捏住缰绳,放缓速度,抚摸马鬃,令它不要嘶鸣,落在二人之后,静默望向一袭白衣,西去的斜阳披挂在方霖身上,在泥土里拉成长长的影子,影子很淡,仿若一瞬,便会消散,无影无踪,无处可寻。倒影渐渐融化进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