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将毒针震出之后,缘施主的心脉依旧僵硬,未曾恢复,应是这针上毒药渗入骨髓,附在心脉上,毒物入体即化,凭我的内力,竟无法将其逼出。”
周亦染手快,一把抓过毒针,死死捏在指缝间,细软毒针也不知是什么炼成,如鱼刺般,在庙庵内昏暗的烛火下泛起幽幽银光,便是这银光令缘道惜命悬一线。方霖见他一副白净的脸皮上眼睑抽动,瞋目而视,不似往常随意,应是起了三分真怒,不敢出言讥讽打趣他,却又怕他捏的紧了,刺破皮肉,针上还有余毒。
众人不知所以,只见周亦染手握银针,大步流星又出寺庙,朝龙溪方位去了。方霖无奈,只能再次入内,为缘道惜送去辰星相力疗伤,又在思索世间会有什么稀罕毒物,能锁人心脉,使之无法跳动,如将死之人一般。而周亦染持了银针,便向碧天王府上去,翻过城墙时,才冷静下来。
我道那臭虫是有多好心,竟能听我糊弄,放过惜儿一命,实则是早有暗算,料定惜儿命不久矣。他实力不济,故而三番五次接近惜儿,为的便是这一手偷袭,臭虫曾说这毒针是主上所赐,主上老而不死,不知道吸了多少人内力,吞了多少本武功秘籍,他的毒针,必是采遍毒虫毒草,辅以他那化功大法的奇异内力,方能有冻人经脉的作用,料想世上之物,难寻解药,我此番前去,臭虫定是不可能轻易将解药交于我的。
他说缘道修关在地牢里,那本王迫不得已要闯一回地牢了。
是夜已近寅时,周亦染去而复返,自永溪与龙溪奔袭,已过了数个时辰,鸡鸣报晓,已是天亮了,龙溪地牢就在衙门一侧,太守府不远,人多眼杂,不便行事。周亦染思索许久,既是三日之后问斩,那便趁其不备,三日之后劫狱,周亦染已打定主意,要以缘道修的命换缘道惜的解药。
如此离经叛道,违逆主上的事,放在以往,周亦染是踌躇不前的,不过左右是半月前也做了一回,此时胆子肥了,便逆流而上,加之缘道惜命不久矣,不得不为。若是要他见得玉仙子香消玉殒,雁荡山的景也陡然无味。
周亦染只叹,但愿自己为缘道惜所做的一切,不是一厢情愿,徒劳无功。
第二日晚,周亦染趁夜潜入龙溪地牢,打晕一众狱卒,留了一个给碧天王报信,而后在地牢深处总算是见到了阔别多日的青仙缘道修。
只是此刻的青仙缘道修哪还有当日扬州城凌空一喝,踏剑而来,鏖战大琴殿琴霁三百回合的逍遥风采,盘坐在草梗上,衣裳破烂,不是血污便是泥土,蓬头垢面,胡须阑珊,那一柄宽厚重剑也不知去了何处,闭目不语,便是周亦染的脚步声也不闻不问。
周亦染暗叹,终日与他斗,巴不得他有此下场,可真正见到,却是心有戚戚焉,畅快不起来,便打开牢门,欲带他走,突兀发觉他周身上下竟然没有铁索缚身,亦没有以铁棘穿琵琶骨,缘道修这等高手,不以枷锁缚身,岂不是放虎归山,区区地牢如何拦得住他,当下觉得不太对劲,为他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