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阳位居淮水以北,开春时分颇为寒冷,但不妨碍城中一角颇为热闹,有人的地方就有热闹,尤其是兼具才貌的平民美人,人人贪图一亲芳泽,不用惧怕身后追责,起初洛阳城的十里八乡之人是如此,对苏暖暖趋之若鹜,场面一度逼得她又要落荒而逃,直到后来…
“看罢,我就说了,那和尚寸步不离,守在这女子身边,尔等根本无机可乘。”
众人三言两语,叽叽喳喳,心存妒忌,却又不得不为这身穿百衲衣之人让开一条道路,净因光头镗亮,面色俊俏,引人注目,左手提着一只渔网袋子,袋子里装着几个深棕的瓷壶,壶口开着,尚有未干酒水叮咚淌出,流了一地,闻之香醇,右手空空如也,却仿若握着洛阳城的大风,手心一卷,将一地落叶卷成龙卷,唯一不同的,便是俊俏的和尚面容上刻下了几缕岁月痕迹,胡渣子一脸,仿佛在与剃度之礼极力抗争。
“这…哪儿来的花和尚,酒气这般重,他这般…不会也是来强抢民女的罢?”有新来的围观者不知和尚威名,出言问左右,却是被旁人按下,“这可不是一般的花和尚,据说来自吐蕃,武功高强,不可招惹,你且看吧。”
净因听不见身边风言闲语,醉醺醺的,低头看地,步子摇晃,那落叶随着他的轨迹翻腾,乘他出行,酒铺前打斗二人暂且停下手来,那县尉管家上下打量和尚,面露疑惑,看不出什么特别之处,那带刀大汉却是面色骇然,显然认得净因,小声嘀咕了一句:“真是倒霉”,而后朝那管家冷笑一声:“狗官,有胆便不要跑。”而后竟是自己收了刀,转头便要离去。
县尉管家以前是个屠夫,生有臂力,曾帮府上公子杀了人,被他器重,收为爪牙,若是褪去一身官袍,蓄上胡子,凶悍之色却也不比眼前大汉弱上几分,如何会被他三两句话撩倒,见他跑了,便要对付净因,冷声喝到:“和尚从哪儿来回哪儿去,莫要因为酒色,败坏了佛门名声。”
净因垂头淡笑一声,毫不在乎,也不废话,出手便是撑开大掌,向那人胸口按去,人高马大的管家先是愠怒,而后惊恐不已,那看似古井无波的手掌却如同佛祖掌印一般,躲也躲不开,拦也拦不住,浑身天地仿佛被手掌按住,任凭力气再大,却是使不出来,被他按着连连倒退,哐当一声倒在苏暖暖酒台上。
左手却是毫不客气,拎起破渔网便向逃跑的虬髯大汉脑门上一扔,眼睛瞥也未瞥,却是打个正着,大汉吃痛哎哟一声,酒水与血水顺着毛发汩汩流下,却是根本不敢放肆久留,迈着七尺大步迅速离去。
“告诉你家寨主大人,分舵让贫僧拔了,姬妾让贫僧赶跑了,再有下次,总坛一并拆了。”
“是是,法师教训的是…”大汉来时气势汹汹,跑时望风披靡,震耳的嗓门却是话都未曾说完。
“这哪里是出家和尚,行事这般凶狠,下手不留情,我看他才是一方寨主罢…”众人窃窃私语,却见得事情还未完,那县尉管家看见武功与自己相仿的蟊贼抱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