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远点点头,“只是有此猜测,详情一概不知。”陈洛先又道:
“那你岂知,昨日大显神威,击伤葛连的那神秘老者却是何人?”
“晚辈不知。”陆远疑惑道。
“唉…此事说来话长,”陈洛先捋一捋胡子,皱眉片刻,对陆远说道:“你只需知道,那老不死的正是这一切的源头,亦是被方杜称之为叔祖,他们方氏一脉便是万贺门的实际幕后之人,方霖是他的第六代孙辈,自小出生在岭南道的一处方家村内,实则祖籍并不在岭南。”
“第六代孙…”陆远闻之惊讶,这究竟有多大的年岁,以寻常百姓家辈分推断,莫非他是贞观遗老?当真骇人听闻。“欲图举兵造反,也是此人之意了。他究竟是何身份?”
陈洛先沉默不答,反倒是说:“他迟早会让天下人知晓的,好了,将此事告诉你,也算了了心愿,只是可惜,我等算好时机暗中前来相助,还是未能救下葛连真人。”
而后陈洛先与缘道惜各自离去,陆远向着二人远去的黑衣身影遥遥一拜,他知晓二人前去,便是为了暗中阻拦万贺门大计,此去刀光剑影,万般凶险,天下又有几人知晓他们名字,知晓他们在为江山社稷做什么,也不知将来还能见到二位前辈否。
龙虎山清凉细腻的长风吹过百里山坳,吹过青山翠竹,抚动漫山苍松,吹进无人可知的这处山谷内,山谷下岩石耸峙,藤蔓遮蔽处,悄无声息的多了两个坟堆,泥土松软,应是新坟刚立,上有一大一小两块石碑,有人为二者刻上了姓名来历,涓涓溪水流过,让他们不再孤单,只是千百年后,百姓上山拜谒正一派,焚香祈祷,已无人知晓,云门山的蜿蜒山路上,留下过葛氏一族的身影。
陆氏少年乘坐在一片竹枝短筏上,逆流北上,青衣少年依旧风华正茂,举止翩翩,只是久留数日不曾刮去的胡茬略显沧桑感,几日前龙虎山上刀光剑影,血流遍地的模样数度在眼前掠过,久久不能释怀,昔日一片祥和的山门被人侵占,随和雅致的一众门人尽归黄土,而今天下之大,四海为家,又是无处可去了。
向着西北方向遥遥望去,仿佛越过漫漫长路,在秦岭尽头见得到那终日思念之人,如今过了一年半,我在龙虎山待了一年,听说她受封女相,在京城掀起一阵滔天巨浪,长安大街小巷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她的大名,而后受到群臣弹劾。
也不知道现在怎么样了,应该还在长安做官罢,她的身平就像那一袭清新脱俗的白衣一样,在滚滚红尘中跌宕起伏,比我精彩得多,陆远握着竹竿撑船的手掌捏的很紧,心情犹如波涛江水一般难以平静,若是此番,万贺门没有领着一众高手,浩浩荡荡去灭我的师门,我大可策马北上,去长安寻她,可如今这番境地,要我如何去面对她。
“霖儿,我相信你,不会反朝廷的,可…”水下的倒影显得单薄孤独,陆远看着自己不修边幅的模样,心中很不是滋味,而后抽出两丈竹竿,握紧用力,向着清澈水面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