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醒悟。
洛阳城兵力不济,城防松散,遇此状况,军民仓促,恐不是二十万叛军之敌,故而天宝皇帝抽调安西节度使封常清前往防守,考虑洛阳兵少,又将右金吾卫大将军高仙芝调遣而来,高仙芝沿渭谷一带招兵买马,招了十数日,来者皆是些市井子弟,又多年幼之人,军纪松散,战力羸弱,高仙芝无奈,只得领数万散兵游勇前往洛阳御敌。
平原郡内,陆远立于城头,望河兴叹,原本欣欣向荣,井然有序的河北大地不出半月便被叛军攻陷,四处皆是烽火狼烟痕迹,百姓流离失所,天下何不凄惨,陆远看在眼里,痛心疾首,那日眼见琴霁嚣张跋扈,率军入城,本想仰仗高深内力,与之决一死战,可是想到满城的百姓恐遭兵燹,还是忍住了。
“大唐安定这么多年,自武后时期徐敬业叛乱,已不知和平了多少载,怎会突然遭此变故,苍天不公啊,百姓何其无辜。”
“义士若是心怀报国之志,大可离平原而去,而今河北既没,贼军猖獗,尚且不是举义旗之时,平原郡有老夫与叛军周旋即可,况且贼军一路高歌猛进,欲破东都,洛阳无重兵把守,便是安西大将封常清前来,也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义士身怀绝技,何不前去助封常清将军一臂之力。”颜真卿见他郁郁寡欢,料想留在平原也是无用,不如策马长歌,相助官兵,于是出言相劝道。
“在下正有此意,只是平原郡内…”陆远点点头,只是望向河北大地的目光充满犹豫与悲悯。
颜真卿出言叹道:“而今天下大乱,早已不是昔日可比拟,老夫若非还要留在贼窝里,主持河北各路义军反抗,必然与义士策马扬鞭而去,但求为国身死尔。”说罢对着陆远深深一拜。
“公之大义,在下钦佩,在下已知晓,要去做什么了。”
陆远深明大义,再不犹豫,单骑驰援洛阳,颜真卿煮酒相送,望着年轻义士义不容辞的身影,久久不语。
天地熙熙,哮风凌冽,陆远赶到河南时,听闻叛军已然强渡黄河,占领了陈留。他们斩了沿途树木,折断成枝,铺洒在河水中,琴霁内功一荡,霎时凝结成冰桥,天气严寒,经久不化,送大军过河。陆远沿冰桥驶过,远远望见安禄山的二十万大军荡起烟尘,旌旗蔽日,这般场景,比之曾经见到的十万朔方军与回纥铁骑有过之而无不及,中原百姓安乐已久,如何经得住这般吓,恐怕洛阳难以防守。
便是陆远亦不敢殿后久留,怕被探子盯上,遭到围攻,故而打算绕过陈留,向荥阳而去,远在城郭之外却是听见城内骚动,厮杀声起,陈留之内恐怕糟了屠戮,暗中打探,才得知皇帝远在长安,将安禄山送进京城做官的长子腰斩,悬赏告示贴满河南,安禄山得知,拊膺恸哭,说“我安禄山为清君侧而来,我有何罪,为何将我儿子杀了,”于是勃然大怒,将陈留城内两万投降士兵尽数屠杀,以泄私恨,其哭声震地,血流成河,溢出城外,苍天为之动容。
陆远低眉一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