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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剑落下,将长戈与壮马斩成两截,鲜血溅了一身,崔乾祐见他这般狂躁,不禁瞪圆了双眼,又惊又惧,喃喃道:“怎么当今年轻人都这般生猛…”可是陆远不想放过他,左手一道清微掌,右手一记天定剑诀,向他逼来。那剑气与掌力汹涌澎湃,隔空袭来,避无可避,崔乾祐抬掌去迎,却如同碰上一块烙铁与一片刀刃一般,惨叫一声,坠落进身后胡同里。
不知崔乾祐伤势如何,总之将他打跑了,陆远也便不管他,而是半跪在地上,轻轻将方霖抱起来,靠在自己双腿上。
“霖儿,霖儿,你怎么样了。”
“子迁,真的是你啊…”
好一会儿,方霖缓过神来,睁开迷迷糊糊的眼睛,陆远棱角分明的俊俏脸庞浮现在眼前,心中一动,一泉热泪涌出,浸湿了鬓角。
“是我,霖儿,是我…”
陆远本想责怪她,不告诉自己,独自一人杀来洛阳,可是看见方霖这般憔悴模样,却什么也说不出,只是抱着她,为她送去温和内力,将她的手掌贴在自己脸上,让她安心。
“走,霖儿,我带你离开这里,此地不宜久留。”
趁着洛阳四处嘈杂,火光冲天,百姓被十万叛军折腾得鸡犬不宁时,陆远抱起身受重伤的方霖便向南逃窜。完美无瑕的八卦乾坤步发挥至极至,南城稀疏松散的士兵只见到一道黑影晃过,只当是夜色昏暗下自己花了眼,全然不知,太子殿下苦苦找寻的女贼已经被高手救走了。
又是一年寒冬腊月,洛水上结了薄薄的冰层,隐约可见不惧严寒的三两鱼儿在薄冰下穿行,偶尔扎一个猛子,欲图刺穿冰层,跃出水面透一口气,可是那指薄冰层对于鱼儿来说却是坚固壁垒,猛冲半日,未见一起裂痕,徒劳无功。
洛水河畔的风一吹,响起“呜呼”之声,透过戎装,连陆远的深厚内功都觉得十分刺骨,低头一看,方霖小脸红扑扑的,身子微微起伏,眉目舒展,在自己怀里睡得香甜。
于是解下李光弼赐给自己的软银铠甲,披在方霖身上,又解下厚实毛衣,将她卷了个严实,伸手一摸,手脚恢复了三分温热,才放下心来。
可是陆远看着江面,眸子里闪烁着几分迷茫,这茫茫万里之内,都是雪白一片,杳无人烟,偶尔还有燕军四处巡逻,陆远不禁在心头问道:霖儿,我们该去哪儿呢?
河南之北都被叛军侵占了,方霖的画像估摸着会被燕军挂满城池,四处通缉,而她伤势严重,没有十天半个月无法恢复,并不合适带她回到军中…
脑中灵光一闪,突兀想到,江南叛军已然蛰伏,燕军被官兵阻挡在河洛,不得南下,那扬州应是安全的,那里土地富饶,粮食丰富,靠近沿海,十分温暖,利于霖儿养伤,主要是,还有一位故人在那里…
于是陆远抱着方霖,用绒毛大衣为她遮挡,迎着无边无际的茂密风雪,连夜奔袭上千余里,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