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惊慌之余伸掌一拍胯下马颈,马儿后退一步,那利箭当即射穿了冰晶长琴的琴身,也将燕地烈马射死。
人仰马翻,一簇鲜血溅到琴霁裤脚上,令他羞愤不已,抬头看见满目哂笑的陆远,更是勃然大怒。
“我当是谁,能够徜徉在老夫琴音里,如若无物,原来是你这小贼。”
“老贼老而不死,为祸世间,可惜武牢关外那次伏击兵马不足,未曾将你斩于刀下。”陆远毫不退让,对他礼敬道。
“哼哼,细细想来,老夫曾有无数次机会,可以杀你,尽皆善念大发,放你一马,你却不知好歹,处处与老夫作对。”琴霁看了一眼那沾染马血的长琴,颇为疼惜,又要跑去吐蕃高原一趟,凿冰制琴了,于是愈发痛恨陆远,扬起衣袖指着城墙怒骂道。
“老贼你且放心,我会活着见你入土,河北百姓的在天英灵不会让你好受。”
琴霁如何忍得住一介后辈这样骂他,一口一个老贼,甚是无礼,于是站在睢阳城下不走了,扬起袖子怒骂:“可惜啊,潼关城破之时你这小贼逃去河北了,那二十万大军倾覆之时,足矣将你吓破胆。”
二人便在这里互骂了一刻有余,张巡见到陆远将他拖住了,十分欣喜,正在与南霁云偷偷商议对策,如何活捉此人,或是将他铲除,折掉叛军一员大将,只是琴霁独自一人,在城下叫骂,许久也不见张巡出来,更不见城内守将,不禁有些惊疑不定,城内守将究竟是饿死了,还是被自己琴音震死了,或者城上空空如也?
若是这二人一唱一和,张巡挖地道来擒老夫,可就中了那小贼奸计了,越想越不对劲,于是琴霁撂下一句话:“老夫河北琴氏,竟与闽越刁民骂阵,真是有失身份。”便挥袖离去了。
身后陆远望着他的背影哈哈一笑,毫不示弱:“本将军吴郡陆氏,大都督陆逊之后,竟与匈奴胡虏骂阵,真是折损族望。”
不多时,琴霁谎称城墙上的守将被他琴音震伤大片,死在幻境中的守军不计其数,骗得尹子奇率了一万精骑包围过来,有一万大军掠阵,琴霁便不再惧怕张巡偷袭了,于是又与陆远骂起阵来,欲图好好折辱他一番。
陆远也未曾想到,这琴霁一身华服,平日里看上去养尊处优,修身养性的,一张嘴却是喋喋不休,如妇人一般,不禁令他又气又笑。
张巡走过来,与他商议退敌之计,陆远看着那精壮的一万铁骑,银色铠甲从眉毛披挂到了马腿,活脱脱装备成了一群铁桶,恐怕城中羽箭还不够射的,此等情形,陆远急中生智,突兀回想起了洛水之畔,那李龟年曾将《高山流水》的乐谱传授于他,一道以彼之道还施彼身的计策浮现脑海之中。
陆远眼珠一转,对张巡耳语片刻,张巡目露惊骇之色,而后又对南霁云耳语,自己则拿起两杆手臂长的小旗,等候陆远调遣。只见陆远从部下手中接过一张城内搜来的木琴,靠近城墙垛堞,当着大军的面,坐上高椅,架琴于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