们沿街叫卖、风采餐露宿的时候不见你去施舍同情,凭什么他们家财万贯的时候要受你的抨击?”
“你看这个虎头娃娃。”林朗说着就从不远处的一小贩架子上拿下来一个虎头布娃娃。同时扔给了那小贩整一两银子。
“你知道做这么一个虎头娃娃要费他多少时间吗?你有看过他的手上有多少针孔吗?”
“这是我内人做的,不过确实很累。她满手都是伤。”那小贩捏着那一两银子,眼中泛着丝丝泪光。
“那银子不用你找了。”林朗瞥了眼小贩,又对那少年说道:“我知道商人有逐利的本性。但是科考的举子渴望进士及第、种地的老百姓盼求风调雨顺、修房的工匠希望留存千年。那你说,商人经商不期望赚钱又能期望干什么?用自己赚下的所有去救助别人吗?难道他们没有家人需要养?难道他们赚的钱是大风刮来的?难道他们都是违法乱纪、破坏纲常的歹人?”
一道道振聋发聩的声音直接将那少年震在了原地。少年心中很疑惑也很着急。他疑惑的事为什么自己平日里看的书里没有任何一个能回答林朗问题的答案,他着急的是心中一直坚持的正理被动摇了。而这正理,不该被动摇。因为那是祖训。
而此时,在林朗全然没有收敛的语气之下,本是过往的行人和商贩都被林朗吸引了过来。行人看个乐子,而那些商贩却是对林朗投去了赞赏的目光。林朗刚才的话说到了他们的心坎上,他们想说,但是不敢。可林朗不一样,他是一个在新世纪活了二十六年的新人。即使穿越回了这晚明,但是有些观念,他是怎么也改变不了。
他不是不知道该注意自己的言行。尤其是在这厂卫最集中的顺天。但是,已然是商贾之子的他怎么能忍?林朗想着反正还有十几年大明就完了。即使今天朱家的收拾了他,早晚都会在下面团聚,谁又怕谁?
“大胆,竟然敢在大庭广众之下妖言惑众,混淆视听。你该当何罪。”
而就在林朗抱着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想法准备继续怼那少年的时候,一声冷喝就从人群外传了进来,随之而来一手拨开人群的一队穿着飞鱼服的锦衣卫。不过眼前这飞鱼服和电视里的可差多了,不仅颜色暗淡,而且做工也很一般。唯一值得称道的就是他们手上握的那把四尺有余,带点小弧度的绣春刀。其刀鞘雕刻着精美花纹,刀柄上系了一串小灰布穗,虽然刀没出鞘,但林朗一眼看着就知道这刀显然不是华而不实的装饰品。
而在这队锦衣卫出现之后,本是围观的人都没跑得远远的了。即使是那些赞赏林朗的小贩,眼里也变成了漠然,没有一丝一毫的同情。至于林朗呢?平静的看着向他走来的锦衣卫,眼中毫无畏惧。
“你小子竟然敢盯着我。不怕死吗?”为首的锦衣卫有些惊讶的看着林朗。
林朗道:“难道盯着你比我刚才说的那些话还要严重?如果我刚才说的就已经是死罪了,那我再盯着你算的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