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的髽髻梳的很低,像一个灰不溜秋的棒槌,直棱棱、硬棒棒插在她高高的衣领之上,重重压在她的背上,不知她累不累?鬓角插着一朵鲜艳夺目的花,脸上擦着薄薄的胭脂水粉,一张瘦瓜脸,一双细细的眉眼,还有一个高挺的鼻梁,没有一点慈爱的模样;她一只手里攥着一根长烟杆,耷拉着厚厚的眼皮,用眼角瞥斜着她身旁的丫鬟,丫鬟急忙把手里的火柴点燃,双手捧着那点火苗,小心翼翼送到她的烟窝上。她腮帮子抽搐了一下,嘬嘬烟嘴,向上昂起脖子,吐了一口浓浓的烟雾;一会儿,她稍微弓一下腰,用没有攥着烟杆的手抓起一条腿放在另一条腿上,直接用手拍着那只盘着的脚,一切就绪,她才漫不经心往堂屋门口斜了一眼:“让他们父女进来吧。”
男人牵着小女孩的手跨过了堂屋门槛,拘谨地往前走了一步,停下脚步,嗫嗫嚅嚅:“大太太,您好,俺把丫头送来了。”
“是吗?就这点丫头……”
堂屋门口外传来了两个男孩的嬉笑声,他们调皮捣蛋的眼神往屋里瞅着,用手指着小女孩,叽叽喳喳。一个岁数小点的男孩对身旁的高个男孩说:“大哥,这就是你的媳妇,这个小丫头还挺俊的。”
“俺不要,这么小,没意思,二弟,把她给你吧。”他们互相推让着。在他们眼里,女孩就是一件商品,或者一块不甜的糖果。
小女孩想回头看看那两个男孩,她不敢,路上父亲嘱咐她不要饶舌多事,不要东张西望,她记住了。
男人局促不安地搓着一双大手,一时无语。突然他想起了什么,他抽出一只手猛地摁在小女孩的头上,嘴里嘀咕着:“快,快跪下,给你婆婆请安。”
小女孩“扑通”跪了下去,眼睛看着光滑的地面,小嘴里念着出门前母亲教给她的话:“婆婆,丫头给您请安了,祝婆婆福泰安康。”
狡猾的老女人鼻子里“哼”了一声,她心里很喜欢眼前唯唯诺诺的丫头,又多了一个不花钱的劳力。“这是老爷活着时候定下的亲事,没有办法的事情,那个时候你们乔家还很风光,而,现在呢?瞅瞅你们乔家,真是风水轮流转……既然送来了,俺也不能违背老爷的意思,这丫头就留在顾家吧,来人,把丫头带下去……”
中午开饭前,男人离开了,他把丫头一个人留在了顾家。
丫头双手捧着饭碗,拘束地看着眼前一张张陌生的脸,看着旁边一脸严肃的婆婆,她害怕,她想家,她的眼泪汪汪,不敢哭,把头深深垂着,眼睛盯着嘴巴下面的碗,碗里只有一点点米饭,没有一根菜。
“怎么了?晦气!”婆婆把手里筷子重重摔在饭桌上,脸色瞬间凛若冰霜,喉咙的话变得尖利:“一点规矩都没有,没有人说你什么,你这点小岁数,还要让我们看你的脸色吗?那还了得,来人,把丫头带下去……她这是闲的没事干,让她跟着下人一起干活,一起吃饭,不要让俺在饭桌上看见她……”
从此以后,丫头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