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有了忙不完的事儿,洗刷马桶,洗衣服,伺候婆婆抽烟……从早上天不亮开始忙到夜晚张灯,还要给两个少爷熨烫衣服,烧洗脚水…………看着母亲在顾家忙碌的小身影小敏伤心哭啼……
林伯母的手放在小敏的额头,嘴里念叨着:“这丫头病了,真的病了,额头摸摸烫手心,瓢老头没吃早饭就出门请郎中去了,怎么还没到?这一些人,给钱少了就磨蹭,这是一条命呀,……俺看丫头病得不轻,老头子,你去日本女人那儿说一声,别让人家挑咱们的理……”
小白瓜和宝儿围在小敏身边呼唤:“敏姐姐起来呀,起来喝鸡蛋粥。”
小敏一点也不想动,她也不习惯被别人伺候,她心里嘱咐着自己,快点起来,不能让大家着急。她的手试着寻找不热的炕沿,刺激一下发热的身体,一碰到那丝凉,就像烧红的铁钉碰到了冰碴,一股冷气袭击了身上的每个毛孔,她打了一个寒颤。
用手扶着炕艰难地坐起来,颤栗着手抓起宝儿递到嘴边的碗,把那点稀溜溜的汤“咕嘟咕嘟”灌进了肚子里。
抬起手背擦擦嘴角,她想对林伯母说句感谢的话,张张嘴没发出声音,她实在坐不住,她只想用被子把自己的小身体抱起来,像茧一样,即使那样她也冷。
郎中来了,他把药箱放在桌子上,撩起长袍衣襟,把他的身体塞进了炕边的椅子里,抓起小敏细瘦的胳膊诊脉,他一会儿皱皱眉头,一会儿啧啧嘴角,一会儿捋捋下巴颏上一缕灰白的胡须。
小白瓜和宝儿躲在门口外面扒着门框往屋里探头探脑,小脸上挂着担心。聪明的宝儿从郎中脸上看到了不好的征兆,他哭着窜出了屋子,直奔剃头铺子。看着宝儿哭着从院子里跑出来,瓢爷心里一颤,他没说话,从怀里掏出了烟斗。他觉得对不起大当家的赵山楮的嘱咐,没照顾好顾家三丫头,他惭愧。
站在郎中一旁的林伯满脸紧张,不错眼珠子瞅着郎中脸上的表情变化。
好一会儿,郎中歪着头盯着林伯,不紧不慢地问:“这丫头病了几天了?”
“三天,不,今天她整整躺了五天了。”林伯向前伸出一个巴掌。
郎中摇头晃脑,道:“不像呀,这孩子的脉象很虚弱。”
林伯往前凑凑身子,嘴角哆嗦了一下:“您说,这丫头会好起来吗?”
郎中没有理睬林伯,他欠欠腰,身体前穹,伸出手扒开小敏的嘴巴,看了看小敏的舌头,然后他退了半步,煞有介事地说:“这丫头得了中伤寒,看状况,她不是病了一天两天了,至少十天以上了,这小小丫头,很能忍受……我先给开个方子,先吃两副药看看,看看能不能退了烧,只要退了烧就没有大碍。要不,就会有麻烦。”
吃了郎中的一副药,小敏烧没有退,即使不退烧,林伯母也让小白瓜帮她给小敏往嘴里灌药,苦苦的药汤子进了空空的胃里很是难受,小敏想不喝,想吐,耳边林伯母的声音里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