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酒。”
一旁的舞女听了吩咐,连忙持壶上来将酒杯斟满。
曾道广面上酡红,却连饮不止。自他上次从家中出来以后,便来此买醉,数日不曾出过此楼。
“闪开!”
“谁敢拦本道爷!”
一阵叫喊声从门外传来,引得曾道广皱眉不止,屋内的舞女也作慌色,直直看向门口。
“砰”的一声,雅间里的门被推开,一个披着深蓝色道袍的道人骂骂咧咧的走了进来。
“哟!曾道兄!”
等他看清屋内的曾道广,却突然惊喜的叫喊道。
道人三步并两步走上近前,细看端坐于前的曾道广,大笑道:“这还真是巧了,没想到竟在此处遇见道兄!”
这道人身上的蓝色道袍十分显眼,曾道广好一会才回过神来,指着他说:“是杨……”
剩下半截名好似卡在喉咙里了,怎么也吐不出来。
那道人见状,脸上笑容更盛几分,坐到身边,热切说道:“正是小道,杨穆。去岁还在观中见过,怎么曾道兄就忘了?”
曾道广有命功在身,气血雄壮,这风雅居的酒也不以烈度闻名,片刻时间便缓过神来,记起面前此人的来历。
此人名唤杨穆,是清河观中五大道官之一,杨直岁的远亲;沾了这便宜,曾在清河观中修道,虽不被录入门墙,却也比普通火工道人稍好。
因他资质有限,又格外会钻营,便寻了路子,往道会司中谋求了一个差事。
只杨穆也知晓,这宿县道门,皆以清河观为首。因此逢年过节,他也不忘在清河观中走动,结好这观中有前途的道人,是以与曾道广相识。
杨穆那语气越发熟络,连连笑道:“方才那群不长眼的狗才还待阻我,说这屋里有位贵公子在,偏不让我进。”
“惹得我气上心头,便直冲进来,却不想是道兄在此,如今倒是我成了那不长眼的狗才!”
他姿态摆得极低,话又说得有趣,那屋子里的舞女也是噗嗤一笑。
曾道广心里也十分受用,便道:“杨道兄来了也是缘法,正要一起喝上一杯才算合是。”
说罢,便吩咐那舞女为杨穆添酒,重新开宴。
杨穆自是点头谢过,二人便在这雅居里,喝酒聊天,好不自在。
只不过话头兜兜转转,却又来到了曾道广身上。
“要我说,还是道兄高明!那整个清河观,‘道’字辈里,有谁能去县丞府上讲经?!”杨穆满饮一杯,大声赞迎着。
“就不说是清河观,放眼整个宿县,也唯有道兄一人能得此殊荣!”
他如今三十来岁,要比曾道广大上十来岁,却一口一个“道兄”,叫的极为亲热,足见此人溜须拍马之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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